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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冉自營帳出來便察覺出不對來了,整個軍營雖仍在收拾行裝,準備開撥,可氣氛分明便要沉悶很多,似是人人都壓著一口氣,不敢大。吐出,更不敢大。吸氣,更別說喧鬧說話,整個軍營靜默的可怕。
她心生狐疑便快步向主帳走,尚未進入便聽到鳳瑛清揚的聲音,雖是語調平穩,可聲音冰冷,顯是已經發怒。罄冉一驚,便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靜聽。
“這個程曲,怎如此不聽人言,朕還特意囑咐他,要多多聽取仲卿的意見,主將畫將齊心協力打好江州這一仗,他怎就那麼沒有容人之量!”
“皇上息怒,這三尾寨真有那麼重要?末將看這小寨三面環山,窮鄉僻壤的,實對戰事沒多大作用啊……”
聽了這幾句,罄冉心一緊已大致猜到發生了何事。撩起帳幕悄悄進了帳,在下首落座,卻見鳳瑛站在懸杜的大地圖前目光陰沉,他指著那處三面環山的小寨子冷哼一聲,道。
你們怎不好好想想,此小土寨若果真沒用,敵軍何必費盡心機在情勢這般緊張之時向三尾寨急派四萬精兵?童氓懷乃麟國勇將,且有膽有識,若果真是沒有用,他有必要親臨三尾寨防守嗎?”
鳳瑛目光在帳中人等面上一一帶過,最後落到藺琦墨身上,罄冉分明見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藺琦墨卻似毫無所覺,只優雅的抿了一口茶,抬頭望向那地圖,沉聲道:“陛下所言有理。這處小土寨現在看好像是沒多大作用,可若我方大軍攻過江。”此山寨倘還在敵軍手中,那可便麻煩了。敵軍完全可以依此寨為巢穴,出擊將我軍一分為二,到時我軍東西不可聯絡,而敵軍則可借有利地形來回衝鐸,肆意攻擊我軍一翼。”
藺綺墨的話說完,帳中諸將已是變了面色,盡皆凝重。
“沒想到這個童抿懷如此狡詐!”
“他讓兵勇在楊柳河岸日夜操練,原來便只是為了吸引我軍注意,並非真要與我軍在楊柳河大戰一場,而是暗中掩護他調派主力增援三尾寨!”
鳳瑛盯著地圖,目光冷清無聲,半響才敲擊幾下桌案,嘆息一聲,竟是看向藺琦墨,搖頭道:“那日該聽四郎的,真該任命仲卿為前軍主將。程曲點將時,唯有他一人提出應以重兵搶先出擊拿下三尾寨,可……”
鳳瑛見藺琦墨淡笑不語,收了話,揚聲道:“罷了,事已至此,馬上傳令前軍,任陸悅峰為前軍主將,程曲暫停職候命。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給朕拿下三尾寨!另外,大軍開撥,朕要以最短的時間趕到啟城。
“是!”
三日後孜軍營一路急趕,終於護送著聖駕來到了啟城。尚未進城,遠遠便能看到三尾寨的熊熊火光。
啟城雖是被青軍攻破的,但可以看出戰爭打的並不激烈,城中建築也未有太大損毀。依著鳳瑛於藺琦墨的商定,鳳瑛早已三令五申,青軍進城後並沒有擾民,也不曾處置城中官員,只關押在了大牢。
可儘管如此,依舊能看出百姓對戰爭的懼怕,街上靜悄情的,若除去四處可見的官兵,這便似一座空城,又若幽謐塵囂的世外古鎮。然而那血色未除的大石板路,卻在斜陽下昭示著不久前的風雨血腥。
鳳瑛並未按官員的安排入住城守府,而是帶著一眾親兵直接出了南門,逼向三尾嶺下的青軍營地。痛琦墨自是要相隨的,罄冉磨了幾句也跟了來。
一路不斷有大批傷員向後方送,不絕於道。空氣中也帶上了濃烈的硝煙味,自古凡是戰略要道,在此處的爭奪戰便上演得愈發激烈。此時戰爭雙方都意識到了三尾寨的緊要,自是殺紅了眼。
青國西峰軍雖訓練多日,裝備精良,但鎮守三尾寨的四萬解兵卻也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精銳,又有童抿懷親自坐鎮,縱使陸悅峰下令不惜代價,日夜猛攻,然而竟至今也不能攻上山寨。
罄冉幾人到達軍營時,夕陽的餘暉尚掛在山頭,一日的強攻剛剛退去,大量傷兵由山谷運回,哀嚎聲、慘叫聲、抽泣聲不絕於耳。放眼望向山頭,隱約能看到赫國高高飄揚的旗幟,上面青色的圄騰在山風中獵獵翻卷。
四處都是傷兵,煙塵滾滾,血跡斑斑,罄冉只覺又回到了在鎮西軍中的日子,每日在刀。上煎熬,麻木的看著身邊不斷有人離去。
想到那副被藺琦墨燒燬的青國攻勢圄,罄冉忽而揪心,若那日藺琦墨將他的所覺告知鳳瑛,這裡也許不會死這麼多的人,也許青軍在麟兵增援三尾寨前便拿下了此處。
可若是這樣,沒有他從中微妙調停,鳳瑛會不會果真將合約大打折扣,那樣換來的會是以後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