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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總是見面尷尬,倒不如趁此機會索性說個清楚,也省的每次藺琦墨、鳳瑛、她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怪怪的。
思及此處,罄冉便不再亂動,夜風吹來,她將手中白袍抱緊,擋住冷風。低頭卻看到鳳瑛架在身側的修長雙手因為用力骨骼分明,穩定而隱藏著一種力度感,手臂和胸膛在她身邊形成一個環抱,將她緊緊護在懷中。
罄冉莫名有些怔然,盯著那手臂緩緩揚頭,立即便接受到了鳳瑛的目光,沉寂幽深,他清淡的面容上似是有著別樣的悵然。
馬蹄聲漸漸由急而緩,終轉為慢慢的“踢踏”聲,鳳瑛不再策馬,任由馬兒信步向前。只是他一直也未曾鬆開馬韁,罄冉甚至覺得他拉著韁繩的手更緊了幾分,想來是怕她跳下馬背跑掉吧。
罄冉不覺好笑,便是跳下去,此刻離開軍營已有距離難不成自己跑回去?鳳瑛的頭腦難不成近日用的太多,不好用了?如此想著,罄冉便果真笑了出來。
那悅耳的笑聲,伴著清脆的馬蹄聲,讓她的心驀然一靜,同時分明察覺到身後依著的那個若有若無的僵直身軀鬆了,他月光下骨節名分的手也有了幾分圓潤。
馬兒仿似也感受到了此刻的氛圍,聽到了鳳瑛那聲低低的嘆息,在一處溪邊停了下來。四周頓時一靜,於是罄冉便又有些緊張,不知該說些什麼。
正猶豫要不要開口時,身後一輕,鳳瑛卻翻身下了馬。他緩緩走向溪邊席地而坐,望著清淺的溪水吹著河風。月光打在粼粼波光上,映的他的側面忽明忽暗,鼻翼似是凝著一顆晨露,閃閃光亮,幾分不辨的清柔和沉默。
罄冉一愣,也翻身下馬,走至河邊,正揣摩鳳瑛的意思,他卻忽然抬頭,眼中閃過凌厲的光芒,一把攥住罄冉的手腕,將她急拉向他。
罄冉手腕生疼,一下便被他拽得跌坐在地,接著又被他緊扼在他起伏的胸前。
鳳瑛居高臨下,一瞬不瞬得盯著罄冉,冷冷道:“我十四歲時有次進宮看望姐姐,邂逅了一個宮女。她長的極美,彎彎的眼睛,雙眸很清澈,笑起來能讓人感到陽光的氣息。她很會唱歌,歌聲如黃鶯鳴叫一般清脆悅耳。於是我以後進宮看望姐姐,總要去聽她唱歌。如此三次,第四次入宮時在御花園卻見皇上盛怒,在當眾責罵一名宮女。那宮女嚇得瑟瑟發抖,面色慘白跪在地上哀求著,那聲音猶如黃鶯啼鳴一般叫人心幟”,
罄冉不想他忽而開口說著一件久遠的事情,話語冰冷卻又不似講述故事,不自覺便不再掙扎,任由他扼在懷中蹙眉聽著。
方勾起興趣,鳳螻卻忽而停下聲音,目光幽深一眯看向她,罄冉心一顫,忙問道:“後來呢?你既喜歡她的歌聲,又恰遇到她有難,你救了那宮女嗎?”
鳳瑛忽而一笑,不帶感情的道:“後來?她被皇上責打了十庭杖,當夜便死了。”
罄冉一驚,蹙眉似有不解,忍不住問道:“你既喜歡她為何不求情救她?鳳家勢大,便是她犯了錯,只要你開口耀帝一定會赦免她的啊。”
鳳瑛卻似她說了笑話一樣忽而挑起了唇角,無限譏諷,眸光也跟著又沉冷幾分,冷聲道:“冉冉想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嗎?”
罄冉但覺他語氣不對,卻不自覺點了下頭,問道:“難道不是因為那庭杖?”
宮人死於庭杖的每年都不少,十庭杖若著實打已足夠取個小女子的性命了。
“庭杖?“鳳減譏諷一笑,又道:“宮人既知我數次找她,便是皇上要打她,又有誰敢實誠實得將她往死裡打?”
罄冉一愣,旋即明白,想來皇帝是欲試探那宮女在鳳瑛心中的地位,想以她操控鳳瑛。這樣的話,鳳瑛不開口求情倒是救那宮女。可她不解,既沒實打,為何宮女還在當夜死掉了。
似是看出罄冉的疑感,鳳瑛輕笑,湊近罄冉,柔聲道:“冉冉想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嗎?”
他頓了一下,目光看向夜晚幽黑的原野,輕聲道:“那日我回家便被父親喚到了書房,父親說了一番話,至今還清晰在耳。他說‘恪兒,我鳳氏雖表面榮光,實則踩在刀尖上。爹老了,又有朝上的事日日煩心,今年祭祖便由你繼任家長吧。以後鳳氏一門的性命榮辱爹就全交給恪兒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該如何做想來也不必爹再多言,只一點你記住,做為鳳氏嫡子,你自出生便註定心裡容不得半點兒女情長。”。那夜我出了父親書房便讓鳳戈去了趟皇宮,讓他給那宮女送了一瓶上好的金瘡藥,宮女很高興,當即便將那藥塗在了身上“冉冉,你猜怎麼樣?”
他的話幽幽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