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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時,可來我山場盤桓數日。”悟空亦遙遙答道:“有些細故,今日不得閒,改日定來叨擾。”群豬狂鳴,黃塵囂騰,霎時遠去。
玄奘舉目相送,迴轉身來,見觀音、文殊、普賢、虛空藏、提婆諸位菩薩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忙又倒身下拜:“大慈大悲救護主菩薩!”諸位菩薩點頭道:“好,好,阿逸,我等今日暫別,不久還當相見。”也不待玄奘回話,諸尊菩薩摩訶薩、無邊聖眾、揭諦、伽藍乘無量佛光,一時都去了。
須彌山頭,只剩下玄奘一人,光頭白衣,立於天地之間,又向中央光輪寶座上看時,見剎魔、承乾頂上無窮魔光彼此交融,纏繞一處,旋蕩不已,兩人身影連同整個曼荼羅壇城都漸漸地變得似真似幻,模糊扭曲,恰如火上煙氣一般。
玄奘提氣喊道:“沙竭羅,迷途未遠,猶可舉步而返,若沉淪塵沙,恐再無回頭之期。”只聽氤氳魔光焰影裡,承乾聲音冷冷道:“我是魔道,你是佛道,我魔道只求凡事由心,一往無前,永不回首,於一剎那間放大光明,也就夠了。休看你做過我幾日師父,若再多言,我一般也要殺你,快去。”
玄奘搖了搖頭,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山來。
熊耳山頭,大雪紛飛。稠密的大雪中立著一尊聖像,全身金色,身著純白天衣,頭冠寶珠瓔珞,四臂持青色利刃,赤發如火,九名鬼神童子簇擁其身,此乃訶利帝母。
訶利帝母佇立不動,視線早已穿過無窮雪雲迷霧,落向須彌山頂,曼荼羅城,那壇城之上,血光跳蕩,黑火魔焰騰起三萬餘里,大火光裡,若實若虛,有二物一黑一白,首尾相連,形如巨蛇,隱隱又生有無數羽翼,蜿蜒遊動,振盪虛空。
訶利帝母目視此景,二目中蒼白焰火洶湧噴出,身軀抖動,心中激盪遏制不住。
“我佛慈悲。”一聲佛號打破沉寂,訶利帝母霍然回首,見大雪織成的簾幕之中,有人踏著虛空,徐徐行來,一襲白衣在飄舞的雪花之中幾乎無法分辯出來。
訶利帝母見了此人,冷冷哼了一聲,將青色刃提起,“慈航,你來做什麼!”
來者正是觀世音菩薩,昔日玉虛門下慈航道人。
菩薩將頭轉過,看著須彌山方向,微微嘆息:“禹王未出,魔主先臨。蚩尤一縷殘魂,原本被三位聖皇封印在軒轅劍中。如今截教聖人親燃魔種,圓成陰陽,化生摩耶,魔道必亂世間。道友,當年你以集百萬生魂,復生禹王之時,可曾想過今日?”
訶利帝母聽了此言,連聲冷笑:“慈航,你休假惺惺的故作慈悲,當年圍殺文命,你首當其衝。若無你等滅絕文命在先,焉有魔種復興在後?說什麼魔道亂世,還不是你道門三聖嗔心如熾,千年萬年,永無斷絕,才有這三界四洲,綿綿劫運,此消彼起。”
“是,當年奉師門之命,我等師兄弟將禹王……將禹王擊殺,禹王寬仁明武,兼而有之,在位之時,天下蔚為盛世,蒼生額手,實是百世不出的仁主。自從……自那之後,我每每中夜思及,心中愧疚實深,西方有教,不住而施,於紅蓮火中,得大清涼,我投入門下,專修大悲,普救眾生,盼能贖往昔罪孽於萬一……”
訶利帝母聽得不耐,低聲喝道:“慈航,你囉裡囉唆,是向我炫耀你這許多年慈悲功行麼?罪即是罪,你便再修悲心法門百千萬劫,你往昔所作罪孽,也不會因此消除一點半點。你我本是大仇,若非今日同在一教,我必即刻將你擊殺,為文命復仇,還不快走!”
“道友,你殺不得我。”菩薩道。
“殺得也罷,殺不得也罷,我便死了,又怕什麼。”訶利帝母四刃鋒芒畢露,蒼白焰火衝開大雪,陽光灑落下來,九個鬼神童子呲著白森森的獠牙,低聲咆哮。
菩薩嘆一口氣,“道友,魔道運促,不能久長,若異日有事之時,我必來相助。”
“誰要你來,快走!”訶利帝母聲色俱厲。
菩薩又一合十,躬身而退,頃刻消失在濃密的大雪中。
訶利帝母轉身回望,須彌山頭,黑白雙蛇盤結一起,於大魔火中交相舞動,漸漸而為混沌太極之形,如大摩尼珠。
“噗通、噗通、噗通……”低沉的聲響彷彿心跳,充斥在天地之間。
“文命呵……”訶利帝母空洞蒼白的眼眶中垂下兩行火焰的淚水,伏倒在雪地之中,大雪紛揚而下,轉瞬將她身軀淹沒。
“通、通、通……”隨著這一聲聲心跳似的聲音,百萬裡須彌山彷彿也在微微起伏顫動,玄奘走下山來,回首觀望,心中暗歎。
須彌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