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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人之一,他整天忙碌,不知疲倦。1951年2月,中國政府接管了各地的教會學校,金陵大學和金陵女子大學合併成立公立金陵大學。
很快,英文從課程設定中取消了,西方的經濟學論著被徹底廢除。到1952年“院系調整”之後,各高校經濟類課程只開*主義政治經濟學、《資本論》等,採用的全部是蘇聯專家編寫的教材。
在青年吳敬璉看來,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他在後來的文章中寫道,“我在大學期間,除了第一學年還上過幾門現代經濟學課程外,所學的理論和方法基本上是從蘇聯移植過來的。當時我以為,掌握了這一套理論和辦法,就能沿著蘇聯的道路,迅速實現國家工業化,建立起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吳敬璉選集·作者自傳》),“使我對這些理論觀點深信不疑的,並不是有關蘇聯社會主義經濟的各種事實材料,而是對社會主義的某種信念。這種信念又因我國50年代上半期在新*主義經濟制度下取得的成就而得到加強。這種思想脈絡大概只有在50年代上半期身歷其境的人才會覺得完全合乎情理。”(《中國經濟的振興有賴於市場取向的改革》)而在口述史中,他更進一步說:“因為要反對國民黨,所以就要接近共產黨,擁護共產黨,學習共產黨的理論。其實你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沒有學懂,很多事情並沒有學懂。”
學經濟的年輕人(2)
從1951年12月開始,為了整肅進城以後愈演愈烈的*之風以及打擊資本主義工商業,*中央發動了“三反五反”運動,吳敬璉作為學生中的積極分子,參加了學校內清查貪汙浪費的活動。例如,參加在中央大學大禮堂召開的全市高校系統“打老虎”(“老虎”,指的是重點鬥爭物件)大會。這種會議是大小會結合的,大會上各校競相報告“戰績”,當場“落實”寬待政策,然後各校再分頭開小會“攻心”,迫使鬥爭物件交代。這種活動不用擴音器,全憑著年輕人高音喇叭似的嗓子,往往一“打”就是幾天幾夜,不達指標誓不罷休。
所謂“鬥爭階段”結束後,吳敬璉被調到校增產節約辦公室做結案工作。使他萬分驚訝的是,在運動中言之鑿鑿的貪汙案件竟一個也不能落實定案。
吳敬璉在大學裡積極參加“打老虎”的同時,鄧季惺和陳銘德在北京卻成了被打的“老虎”。建國之後,鄧季惺出資在北京南長街修建了一幢三層樓的花園洋房,現在,這座私宅被認定是貪汙《新民報》的錢建成的,職工上門來批鬥,強迫他們交代。鄧季惺當然很憤怒:“我是報紙的老闆,我貪汙誰?”更讓他們傷心的是,一些老朋友在運動中自殺了,其中包括鄧季惺的老師和友人、一代四川船王盧作孚。這是一位社會聲望極高、十分愛國的企業家,也是西南軍政委員會的同事。他的自殺讓鄧季惺非常震驚和不理解,據吳敬璉回憶,他的母親從來沒有跟他討論過對“三反五反”運動①的看法,不過他能看出她的困惑。對於當時的吳敬璉來說,這樣的運動當然是必須的,哪怕父母遭到衝擊,也是因為世界觀改造的需要。
在忙完“三反五反”後,接下來是“知識分子思想改造運動”,俗稱“洗澡”運動。改造的物件是大學裡的教授,而改造者就是像吳敬璉這樣的“革命青年”。表現積極的他,成了文學院的“學生總代表”。有時上著課,發現老師的講授有悖《資本論》的理論,就會走上臺去,開展大批判。他後來回憶說:“那真是無知狂妄、強詞奪理啊!”
就這樣,在革命的風暴中忙碌了好一陣子,吳敬璉的肺病又犯了,只好再次住進學校的療養院。在這裡,他認識了一個長相嬌小而秀氣的女病友,名字叫周南。
周南是雲南人,與吳敬璉同齡,比他小9個月,就讀於金陵女大的教育系學前教育專業。他們的長女吳曉蓮在《我和爸爸吳敬璉》一書中這樣描述這對青年人的戀情—當時,兩人都是金陵大學的學生。大學生們下鄉參加“土改”時,吳敬璉因生病不能去,而周南參加“土改”回來後,也因發燒住進了療養院。周南在療養院一直髮燒,肺炎轉成了肋膜炎,吳敬璉時常過去安慰她說“彆著急,我給你唱歌聽”,兩人就這樣熟悉了。周南聽當時經濟系的同學說吳敬璉學習特別好,記憶力超凡,據說能背下整本《資本論》,這令周南對吳敬璉傾慕不已。周南的一個閨友勸她說:“你看吳敬璉那樣,病懨懨的樣子,你想以後做寡婦啊?”周南說:“我還是喜歡他,我就是覺得他特別有才。”
吳曉蓮後來問周南:“您就是聽人家這麼一說,有沒有親自考考他,看他是不是真的能背?”周南答:“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