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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撇撇嘴,“萬指揮不是錦衣衛世代老人,要安插親信,故而將徐百戶調進鎮撫司內當理刑百戶。”
錦衣衛鎮撫司衙署佔地極廣,很大一部分就是天牢。方應物這類“士大夫”待遇自然那些因為偷雞摸狗被逮捕進來的平民不同,被關押的地方有狹小逼仄的院落和幾乎只能放一張床的小屋——好歹也是單間待遇。
牛頭馬面把方應物送進去後,嘆口氣道:“我兄弟皆知方先生乃是要青史留名的大人物,但職責所在無法放縱。若方先生有什麼我兄弟能辦到的需求,只管吩咐。”
方應物謝過,此後便分別了。方應物獨處時,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在偏廳時的場面,聽那徐達的意思,好像以為自己也上疏了似的,這問題出在哪裡?
想來想去,八成是有人鬧烏龍了!看到自己和一干同年會面,沒有具體核實,便腦補自己肯定也上疏諫君!以自己的名聲,只怕沒人覺得自己會看著天子失德而無動於衷罷!
想當然害死人哪,這真是此身總為名聲累,方應物唏噓不已。那麼自己到底是因為父親被遷怒,還是因為烏龍才進來的?
忽然外面有幾聲響動,有人呼道:“方先生!徐百戶來了!”(未完待續。。)
ps: 拖延了。。主要是為了後面有點改動,下章見分曉!
第三百四十三章 鎮撫司(下)
想從方應物所被關押的地方通往外界,只有一條狹窄陰暗、兩面都是高牆的夾道,夾道的另一端在正常情況下都是大門緊閉的。
方應物聽到呼聲,便看到徐百戶從夾道門口閃了出來,因為小道太狹窄,他的官服上還蹭了點牆灰。
方應物淡淡的問道:“徐大人若要審問,去公堂便是,何須親自前來?”
徐達向後面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隨進來,便在院中石頭上坐下,“我欲與你細談一番。方才我使人去了通政司查詢奏疏底冊,得知你確實沒有上疏。。。。。。”
方應物便道:“既然如此,還留我作甚?”徐達嘿然一笑,“雖然有誤,但卻非是在下請你前來,乃是天子請你!你埋怨在下也無用!”
這話引起了方應物的注意,“此話怎講?”
徐達詳細的“卻說聖上硃批奏章時,看到了令尊的上疏,當即龍顏大怒,要下旨發落令尊。不過被左右太監攔住並勸道:方清之已經下過一次詔獄,若今次再下一次,反而是成全了他的名聲,陛下何苦如此!
又有人勸道:方清之以氣節聞於當世,名望素著,若隨意抓捕只怕朝臣人心不服,反彈尤甚,變得更為棘手。
如此聖上猶豫片刻,卻負氣道,拿不了方清之,還拿不了他的兒子麼?那方家父子各自分頭串聯同道,實乃一丘之貉!方清之奏疏如此,方應物只怕也差不多,治他個妄言邀譽之罪!”
方應物雖然有所猜測。但聽到真相時,仍然驚愕無語。自己還真是替父親擋箭。。。。。。收拾父親震動太大,就拿自己這當兒子的出氣。順便用來敲山震虎,警告父親。
從策略上而言,這樣做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敢情連天子都下意識以為他方應物已經上疏進諫,以此羅織罪名擺了個大烏龍。
方應物憤怒的指著徐百戶罵道:“我有沒有上疏,難道不是明明白白的事情麼?爾等廠衛、內監枉為天子耳目和左膀右臂,都是吃白飯的嗎,朝廷養著爾等有何用處!”
徐達雖然被當面罵的不爽,但也沒法子,總不能去罵天子老糊塗罷?廠衛、內監不背這個黑鍋誰背?只能辯解道:“一日之間。風聞上疏者百十人,內廷哪能一一詳覽?誤認你在裡面也情有可原!”
好罷,凡事皆有兩面,也不完全是壞事。方應物覺得自己可以拍著胸脯說一句,灑家從今也算下過詔獄的人了!
再出去後去混社會,陡然就高人一等了!父子雙魁元,一門兩進士算個什麼,這年頭的新標杆是父子兩詔獄!
同時方應物忽然又意識到,事情麻煩就麻煩在這裡了。別人擺了烏龍。耐心糾正就是,但天子正在不爽的心情下襬了烏龍,誰能去糾正?糾正了讓天子更不爽麼?
或者說,有什麼法子去糾正?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惹得天子更加惱羞成怒、乾脆錯上加錯、將錯就錯。
不用懷疑這一點,至高無上、理論上權力無限的君權是不能用二十一世紀的人情律法來揣測的。做皇帝的,不想認錯就沒人能逼他認錯。除非發生了天變。
方應物又想起成化末年一個官場烏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