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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帶押韻的?他挑眉不語。
她也覺得沒勁就繼續低頭做題。習慣地嘟起嘴將筆夾在鼻子下,正在全神貫注地思考,卻聽到他在喊她的名字。視線戀戀不捨地留在課本上,頭下意識地轉過去,頓時感到嘴上被一抹柔柔軟軟暖暖甜甜的蓋住,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對上,隨後都落在了那支筆上。
他退開,拿過那支筆笑得賊賊的,“這下真的罪孽深重了吧?”
她紅著臉半天沒理他,腦袋除了甜甜的吻什麼都沒記住。
他趁機湊到她面前說:“你春心蕩漾,慘了慘了。”
她拿起書敲他,“混蛋啊你!”
他笑著躲閃,隨後寫了張紙條扔給她,她開啟一看臉更紅了,轉過頭帶著憋不住的笑罵他是個大俗人。
上頭寫著:小媳婦生氣的樣子真好看,花兒似的。
將一樁樁一件件鎖緊心中,愛之繾綣,意之眷戀,流金歲月裡的相戀心醉不已。微風婉婉而唱,一首悽美驪歌,他成了心底砂。每當想起,衣袖上一抹淚,肆虐的纏綿在漫長黑夜如夢紛飛。風花雪月的過往,鏡如魅,人如煙,她找不到從前的路,惆悵的荒蕪倥傯而來,眉睫的吻再也沒有了。
從記憶中回過神的宴渺發現自己被莫浩臨帶到了圖書館,她拉了一下莫浩臨,他回過頭看她,宴渺指了指圖書室說:“我們進不去的吧。”
莫浩臨輕斜一眼,牽著她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嘴角揚起的弧線如日光下春雪般瑩瑩剔透。
她沒看錯麼?他剛才對自己笑了?不是冷笑而是暖人心脾的笑。宴渺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就被莫浩臨安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等莫浩臨走去拿書,宴渺才驚醒,環顧四周一圈,發現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按理說就算週末學生不多,可圖書館空無一人太不正常了。心中的疑竇很多,但她知道現在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先隨遇而安。
莫浩臨之前是去挑書,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本,他一步步迎著陽光向自己走來,恍然間宴渺像是看到了那年的少年。
黑如墨的明瞳縈縈杏花細雨般潤澤,逆光中睫毛宛若撲動的蝶兒,婉轉的眉頭如彎月鋪了一片星空。他低眉淺笑的樣子,瑩澈如溪泉蜿蜒輕流,一番風流倜儻擾人心思。
他曾不厭其煩地陪自己躲在圖書館裡複習功課。她時常忘記吃飯的時間,他會抽走她的書要挾她不吃飯就不還她,雖然嘴上埋怨他霸道,可心裡卻在為他的霸道甜得開了花。
莫浩臨將那本書遞給宴渺,宴渺帶著疑惑看向書的封面,她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過。莫浩臨沒一句說明,執意將書給她。宴渺抿唇接過,默默翻開後愣住了。
那是一幅素描,女孩一手固定住耳邊快散落的頭髮,一手低頭寫著什麼,半合的眼透著專注,青澀而又美好。眉眼間一抹嬌媚清和,藏了風習嫋嫋盈水千華的婉約,彷彿一抬眸便是淺笑傾城百日香,落筆是他們大二那年的四月份。下面緊跟著剛毅雋秀的字型,清楚寫著:最愛的媳婦。
眼眶倏地氤氳濛濛,宴渺雙唇如開敗的花。
“沒想到還在。”莫浩臨的聲音比微風還淺淡,宛若掛在簷角的清鈴響動,“一直很遺憾沒給你看過。”
她全都想起來了。那天看到他在書上塗鴉,她不滿地責怪他。問他寫了什麼,他也不告訴自己,就算她生氣不理他,他也沒給她看,後來她漸漸地將這件事忘了,沒想到會是他替自己話的素描。莫浩臨曾經說過他的母親是畫家,他自己也很有天賦,但他父親不喜歡,他覺得畫不畫畫無所謂,最後就不了了之了。她從沒見過他畫畫,一直以為他是編瞎話哄她玩兒的……
沒用勇氣去看他的臉,宴渺低著頭問:“為什麼當時沒有給我看?”
莫浩臨在她對面坐下,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本素描本和一支筆,一邊畫一邊說:“本來想畢業的時候帶你來看,然後向你求婚的。”
宴渺忍住淚,那些錯過的、來不及的,回憶起來才是最疼的,這也是他給的懲罰麼?縱使站在魑魅輪迴臺前還是會痛吧。
“千萬別哭,哭了就不好畫了。”莫浩臨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奇妙的倦怠,彷彿滅了萬家燈火,找不到歸處。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宴渺的聲音是顫抖的,她極力掩飾心上的痛。
莫浩臨在素描本上畫著,平靜地說:“我想聽你說實話,想知道七年前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宴渺愣了一下,嘴裡滿是苦澀的味道,“我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