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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華小姐一一答了,華夫人又微笑地一旁幫腔,她想,這是打定主意要趕緊給自己女兒尋門好婆家了。
殷夫人一晃神的功夫,就被別的事情牽走了,她對萬夫人華夫人告個罪,又忙忙地轉進另一堆人群中。
華夫人用手肘碰碰萬夫人:“吶,坐在殷署長對面的是誰?倒是眼生得很。”
“哪個?”萬夫人故意裝作看不見。
華夫人瞥她一眼,向客廳那邊努努嘴:“那個穿軍裝的。”
萬夫人這才慢悠悠笑道:“妹子久不在瑤洲,竟也不問世事了。那位是司徒將軍,新十七軍軍長,北部海防司令,平日極少在瑤洲的。”一邊說,一邊卻已經走上前去。華夫人暗暗推了女兒一把,忙追上去。
司徒雪漪見萬夫人向自己笑吟吟走過來,忙停了和殷伯雄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站起身來看定了向自己走過來的萬夫人,微微笑著點頭:“萬夫人。”
萬夫人小碎步上前,極輕佻地拍了他的肩一下,就拉過華夫人:“你們認識認識吧,想必是最說得來的,華夫人可是滬上名票,當年是得了梅蘭芳崑腔真傳的。”
殷伯雄也站起來向華夫人含笑施禮:“剛剛才勸了子寒半日,今天這裡特特備齊全了鑼鼓笙簫,只差這位崑曲大王上場了!現在好,又有一位!”
司徒雪漪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殷署長謬讚,某不過一介粗人,哪裡懂什麼雅韻正音,到時不免還要請華夫人賜教。”
“賜教倒不敢,不過是平日裡無事,消磨時間罷了。”華夫人笑著一錯身,就閃出自己的女兒來,“這是小女,剛從南部大學畢業回來的,可是頑皮得不得了。”
司徒雪漪望著對面少女耳下的紅寶石墜子良久,方才極緩慢地點頭一笑:“華小姐,幸會。”又和她握了一下手,很快就鬆開了。
華小姐早就燒得面頰通紅,她和母親寓居南部,長期遠離社交,到這樣的場面還是頭一次──頭一次就遇到了這般的男子──她手腳簡直都成了多餘的,一對紅寶石墜子搖來擺去,說不出一句話來。華夫人哪裡看得了她這樣,從後面搡了她一把,又賠笑道:“小姑娘害羞呢。”
殷伯雄也站著笑奉承了華夫人母女兩句,就又轉了身向司徒雪漪:“抗戰勝利第二年,梅蘭芳在上海的美琪大劇院的幾齣崑腔才是盛事,他和……對,是和俞振飛,哎呀,那時可真是……!連演了多少場,人都擠不進去,票子的價格要坐飛機,那幾出摺子戲──也是很得子寒的心吧?”
“唔,我記得那一次是演了四出摺子戲,《思凡》、《刺虎》、《斷橋》、《遊園驚夢》──華夫人那時也在上海吧?”司徒雪漪向華夫人笑問。
“那時外子還在香港,我們還沒回到滬上呢。”華夫人微笑著在一張紅木靠椅上坐下,托起手邊茶盞淺飲了一口。
“那真是可惜了。”殷伯雄攤攤手。
“那時我也是剛到金陵,手裡得了票,立時就坐火車趕去上海。記得那一場戲,還是和當年的秋司令官一起看的。”司徒雪漪歪了歪身子,翹起二郎腿,含笑瞥了華小姐一眼。
華小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卻心頭亂跳,他那一眼本來沒什麼意思,卻又彷彿含了萬種意思。她呆呆地坐在母親身邊,心緒煩亂至極,只覺得他笑起來可真好看,眼睛會發光似的,領子上的金梅花都黯淡了,說他到底有多大呢?母親是不知道的,看他的態度,那些夫人們也未必就和他相熟。多大呢?三十有沒有?肯定是早就過了的。這種人雖生得面少,看他的做派神色,四十都不止,而且看殷伯雄的殷勤態度,怕也不會太年輕。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他──生得可真好啊,淺色凡尼丁軍服翻領襯得雙頰潔白如玉,一雙眉毛斜斜飛進鴉青如剪的鬢角里去,身段頎長,著了軍裝分外英發,卻沒有半分武人的粗糙,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溫和文雅。
“那夜看完了戲,我就和秋司令官連夜又趕回金陵去,第二天還要當班,一下車,天都亮了。趕著在桃葉渡吃了頓飯,又往中山陵跑──這事也不知是誰傳到黃老師那裡,結果剛一進門,劈頭就是一頓好罵。黃老師一邊罵,一邊說,算我們命大,校長還不知道,否則還不知要怎麼樣呢。”
殷伯雄和華夫人笑得前仰後合,連在一旁與錢總長說戲的萬夫人都笑嘻嘻地湊過來,一位坐著的參謀連忙站起讓座,她倒不坐,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指著司徒雪漪:“這也真算得個戲痴了!平日裡最端莊嚴謹的人,幾時見過你們這樣?”
華夫人笑著抿了一口香片,潤潤喉才道:“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