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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都被那大魔王給宰了嗎?
想到這裡,他不禁長嘆一聲,就打算把鏡子給放下了——唉,一切都是鬍子惹的禍啊。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淺笑,隨即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何必常照,即城北徐公,亦不如君之美甚也。”
這話要擱在前一世,張祿還真不明白是啥意思,然而穿越來此,並不僅僅寄身於一名青年士人的軀殼而已,人十多年的見聞、學識,也全都歸了他啦。此語本出《戰國策》,說不上士人必讀,某些重要篇章他還是知道內容的——鄒忌諷齊王納諫,舉例說我問別人自己比城北徐公哪個更美,於是妻、妾、客都說我美,徐公比不上,其實是因為愛、畏懼,或者有求於己,而故意拍我的馬屁。
所以今天這人引用這段故典的意思,就是嘲笑張祿:你整天照鏡子,臭美個屁啊。
張祿聞言,放下銅鏡,轉過身來,一瞧原來是自家同僚,姓張名堅字刺謁,漁陽人,已經三十多歲啦,鬍鬚都老長了,不知道為什麼,仍然沉淪下僚,連郎中都沒能混上一個。張祿一皺眉頭:“兄毋戲我,此來何為?”
張堅說還何為呢,午休時間過啦,大家夥兒都去上班了,就你還跟這兒照鏡子,所以我過來催一催你。張祿聞言,趕緊整頓衣冠,正打算揣好鏡子出去站崗,突然原本半掩的宿舍大門被“嘭”的一聲就撞開了,一名同僚急匆匆地跑進來,大叫:“禍事矣,禍事矣!”
張祿心說什麼“禍事”?難道是孫猴子打上門來討要唐僧了?幾乎跟張堅同時開口:“何事驚慌?”那人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適、適才諸常侍召大將軍進宮,即於嘉德殿前斬之,旋執刃以挾尚書草詔,以故太尉樊陵為司隸校尉,少府許相為河南尹……”
這是東漢末年一場著名的宮廷政變,中常侍張讓、趙忠等人把大將軍何進誆入宮內,一刀斷頭,想要徹底扭轉士大夫反撲的局面——這是導致董卓進雒陽的直接導火索。不過張祿記不得這些細節,並沒有怎麼當一回事兒——反正何進那草包沒幾個人瞧得起,他死就死了唄。
這就是前一世不讀史書的壞處了,欠缺了穿越者本該擁有的天然金手指——要知道隨後就是袁紹兄弟、何苗、吳匡率兵火燒青瑣門,入宮搜殺閹宦,張讓等劫持劉辯兄弟逃亡,盧植、閔貢追擊,張讓投河而死……幾乎同時,董卓董仲穎統率涼州軍進了雒陽城。
對於其後將會發生的種種事端,張祿是一無所知啊,他還滿心期待著過幾天去會曹操呢,也不管張堅和跑來告難的同僚,直接就出門上工去了。今天他的工作是執戟守衛宮中某門,當下領了一柄長劍掛在腰上,領了一支畫戟扛在肩頭,遛遛躂躂就去站崗——反正這年月朝政**,郎官們也疲沓,沒人真有心思好好幹活兒,從光祿勳到黃門郎,除非正巧撞見,也誰都懶得管。
可是隨即就見著有步兵殺進宮裡來了,見著宦官就砍。張祿先是大吃一驚,接著又挺高興:說不定我能夠趁著這個機會,把張讓那老混蛋給宰了哪,混在亂兵當中,誰也不知道是我乾的。正打算衝過去跟那些士兵合流,突然幾個兵一抬眼就瞧見他了,當即執刀相向:“尚有閹狗在此!”
張祿心說什麼“閹狗”?我還沒答應做張讓的養子哪。趕緊撇清:“吾非宦者也。”那幾個兵冷笑著問:“若非閹狗,如何無須?”張祿瞧瞧對方滿臉的胡茬,不禁悲從中來——我靠,還是鬍鬚惹的禍!
第二章、殘缺之美
這年月是男人就都蓄鬚。雖說不是誰都有鬍子的,卵蛋正常但偏偏嘴上沒毛的人也有,可終究鳳毛麟角,而理論上少年為郎的亦不在少數,但只要過了十六七歲,體型大致長成,嘴唇上總會露出點兒茸毛來。
偏偏張祿瞧那些茸毛不順眼,全都給拔了……
尤其這年月資訊不發達,普通大頭兵壓根兒就搞不清宦官和郎官的服飾之別,而且漢代對於官員常服也沒有特別明確的規定,宦官們有封侯的,有領兵的,日常穿著也跟普通官員相差不大。在這種情況下,你說當兵的接到指令:“誅盡閹宦!”然後進宮後見著一個沒鬍子的,會有何種反應?
當下暴喝一聲:“若非閹狗,如何無須?”舞著環首刀,或者挺著長矛就奔張祿殺過來了。張祿大驚之下,本能地端起畫戟來抵擋,隨即只聽“嚓”的一聲,戟杆斷成了兩截。
所謂“畫戟”,就是杆塗彩漆、描金繪銀的儀仗用兵器,就如同一部老動畫片《驕傲的將軍》裡將軍那張弓似的,經過過度裝飾,實用性就此大打折扣,根本不是軍方制式兵器可比,所以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