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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系統裡,感知18起,還點了滿級的察言觀色,對方是不是在扯謊,基本上一瞧便知——當然啦,也不排除法鏡和尚佛法高深,慣於騙人……可要真是那樣,再追問下去也必然是一無所獲。
所以只好回山來問裴玄仁,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倒是跟我說過,修道之人易受心魔所惑,或受外魔所擾——也就是所謂的走火入魔——可是路上探問郄儉,他就從來沒碰到過這類夜襲,可見不是修仙必經的坎坷。是我真撞大運了,出門撞妖呢,還是法王寺地方不乾淨?有沒有可能這是必然遭遇,是有什麼妖邪異物盯上我啦?要真那樣,躲在山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一旦下山,恐怕小命難保啊!
裴玄仁一開始並沒有把張祿的話當一回事兒,可是隨即仔細詢問那“外魔”附於人身之後的狀態,當聽到“黑夜之中,幾乎察覺不到有人甚至有物體存在,亮燈之後,其形雖現,仍然若無實質”等描述後,目光中卻不禁露出些微驚駭之色。要說修仙修到裴玄仁這種程度,心志極其堅強,幾乎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因為人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生存的存在了——這種駭然之色,雖然只是一瞬,卻是張祿此前從來也沒有見到過的。
張祿本能地覺得不對,那外魔肯定是盯上自己啦……
最終裴玄仁長身立起,招呼張祿:“汝隨我來。”他從身後的書架旁摘下一個小小的布袋,然後大步朝屋外走去,一直步近山崖。張祿跟在他身後,就見裴玄仁轉過身,背對山崖,招一招手:“近前來。”張祿趕緊拱手趨前,兩人正面相對,距離也不過一尺多遠。
隨即裴玄仁就解開布袋,從裡面掏出半支香來——也就小手指那麼長——鼓唇一噓,香即點燃。說也奇怪,這中鼎之上終年微風輕拂,可是這香菸卻絲毫也不扭曲、散漫,而是跟道光線似的,筆直如矢,直透蒼穹。
張祿仰著頭,順著這股香菸就往上瞧,眼見得越飄越高,終於瞧不見啦,猛然間四周的微風靜止了——不僅僅是空氣流動而已,在他的感覺當中,就連腳下青草也不再擺動、生長,周邊一切都象是被凍結了似的,瞬間凝固。
這狀態,倒有點兒象是當年張堅攝自己上山前,先對某同僚施了定身法啊……他略略蜷曲了一下十指,還好,自己還能動。
就聽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玄仁召我何為?”
張祿“嗖”地轉過身去,定睛一瞧,說話的果然正是張堅張刺謁。他心說不妙啊,貌似這事兒連裴玄仁都解決不了……或者是解釋不了,竟然驚動了正牌神仙張堅!
看起來,裴玄仁點那柱香,就是為了召喚張堅前來。於是張堅一問緣由,裴玄仁就說啦:“伯爵前遇刺,所襲若無形質者,抑邪魔耶?”
張祿心說我剛才跟你說了一大套,你歸納總結起來就這麼幾個字啊……要說文言就是有這點兒好處,非常簡潔(雖然未必明瞭),短短几個字裡就能包容著相當豐富的含義。而語言文字由簡單變為複雜,一是如同自己此前所猜想的,因為社會生活中所要涉及的語意更加豐富,要求含義也更加精確所致,二是受其載體所限制的。上古刻竹木為字,相對困難,所以文字不可能繁複,後來改成筆墨,進而發明紙張,寫字容易多了,成本也低廉了,所以中古的文字就比上古要複雜得多。
至於文言文一直用到明清,那當然是別有原因,非關社會和技術的發展——儒家崇古,士大夫也要與下等人表現出區隔來,就不可能讓文字變得通俗易懂。張祿還隱約記得,自己小時候還沒有電話,只有電報,那幾乎變成了文言在社會生活中的最後陣地,等到電話普及以後,就再沒人跟日常生活中還使用哪怕丁點兒的文言啦——故意拽文以顯示自己與眾不同的另論。
當然了,以上毫無意義的想法,只是張祿在自己大腦中開出的額外執行緒而已,他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憑空出現的張堅身上。就見張堅聽了裴玄仁的話,也不禁略略一皺眉頭,隨即就問自己:“怎麼回事,汝可詳細言之。”
張祿心說果然幾個字只能提綱挈領,不能把事情說通透,還得我再複述一遍不是?當即耐著性子,把在嵩山法王寺裡的遭遇詳細分說。張堅微眯雙目,再次上下打量一番張祿,然後突然開口:“汝可隨吾往天上去來。”
第二十章、光腳的老天爺
修道是為了成仙,乃可以白日飛昇,那麼飛昇到什麼地方去呢?當然是天上啦,天上者,仙人所居處也。
可是身居凡間,日常仰面向天,哪怕視力再好也瞧不見什麼空中樓閣。而且根據張祿從前一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