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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多少有點兒不大高興,說張祿既然能夠在十多年前就料到我今日赤壁之敗,他為什麼不明說,而要打啞謎呢?倘若我明瞭他的真意,預先有所防備,就不至於吃那麼大一個敗仗啊。
郝元節幫張祿向曹操解釋:“卜佔之道,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即張伯爵能書未濟,亦未必即知赤壁之敗”世事因果糾纏,不是那麼容易算得一清二楚的,好比說我算得你明日有禍,可是究竟是哪方面禍患,是否能夠禳避,就未必算得出來啦。我估摸著,張祿雖然寫下這則預言,但在事情具體發生之前,他真未必明瞭其中確切含義,也就根本沒法警告你。
郝元節這是按常理推論,當然實際上張祿是知道曹操會有赤壁之敗的,就連大致經過,誰求的風,誰放的火,也都一清二楚只要演義的虛構成分別太多那就不是郝元節所可以料想得到的啦。
婁圭婁子伯正好也在曹操身邊,二人並馬而行,聽了這段對話,他也趁機進言說:“孟德乃以為周瑜所敗耶?敗我軍者,實我而非人也”其實咱們不是被孫劉聯軍打敗的,而是被自己的驕傲心態打敗的。就算張祿預先把這場敗仗跟你說明白了,你就一定能夠避免敗局嗎?在駐軍江北之前,你知道赤壁跟哪兒啊?在火燒起來之前,你知道大冬天的江上會刮東南風嗎?而且這幾年來連敗袁紹、平遼東,繼而南征,劉表給嚇得嚥了氣,劉琮束手而降,劉備兵敗長坂,咱們軍中誰不以為平定江南易如反掌啊就算張祿十多年前預言了今日之敗,你也肯定拋諸腦後,根本就想不起來。
曹操聽了,臉上不禁一紅:“子伯所言是也,敗因在我,無可諉過於人。”
郝元節瞥了婁圭一眼,心說這種話也就你能說,你跟曹操是老交情,敢於當面頂撞,別人怕都沒這個膽兒可是你這麼直言不諱,不給曹操留面子,如今曹操大權在握,氣量反倒日見狹窄,不知道他還能夠容你多久啊
曹操自我反省過後,又慨嘆道:“未知張伯爵安在,可能復見否?”
郝元節趕緊介面,說我也很想念伯爵,前日卜得一卦,貌似過不多久,便有相見之期。曹操大喜,趕緊關照:“若伯爵來訪元節,可速引來相見!”
話音才落,忽聽遠處一聲長嘯:“曹公別來無恙乎?”
曹操雙腿緊夾馬腹,把腰肢略略一挺,屁股欠起來,撐長了脖子朝前方一望,不禁喜出望外:“吾方說伯爵,伯爵便至矣!”
前方候在道旁的,正是張祿張伯爵,他心裡還吐槽:“不該是說曹操,曹操到麼?這話怎麼給安我身上了”於是急前兩步,與曹操見禮。
曹操跳下馬來還禮,然後緊緊拉住張祿的手:“十餘載未見,先生風采一如往昔,吾則老矣。”婁圭趕緊勒停隊伍,說丞相得遇故人,估計要懇談一番,大家夥兒不如暫且歇下吧。
正好這天也算走了不近的道兒了,眼瞧著周邊環境可,曹操便命安營,等帳篷搭起來,他就扯著張祿進入帳中敘話。當然在此之前,兩人,再包括婁圭、郝元節,就已經寒暄了老半天啦,互道別情張祿當然不會提天上的“政變”,只說自己一直跟深山中修行而已。
等到入帳坐定,曹操就問張祿,說你當日的預言,如今還真應驗了不知道先生今日前來,還有什麼教我的嗎?張祿微微一笑:“吾今奉師命下山,欲往蠻荒之地訪一高人,恐道險難行,欲請曹公麾下勇將授以格鬥之技”當然不能提我學武藝是為了將來去打天公的,只說要深入蠻荒,怕碰見什麼野獸或者妖魔鬼怪,故此才要臨陣磨槍。
曹操不接他的話,卻反問道:“先生道行精深,須凡間技藝乎?”
張祿隨口編瞎話,說我修道才不過十來年,真說不上什麼精深也就疾病不侵、諸邪難近而已,可是誰知道那些荒僻野蠻之地、深山老林之中,都有些什麼妖蛾子啊,多學幾招傍身,才可策以萬全。
郝元節插嘴問:“伯爵欲往何處去?”
張祿心說哪兒才足夠蠻荒呢?眼珠一轉,便即答道:“欲經南中而向盤越。”
盤越國又名漢越國,在後世印度的東北角上,東鄰緬甸、西瀕布拉馬普特拉河。不過這年月的緬甸北部,其實歸屬益州永昌郡管轄,所以說盤越是漢朝的鄰國,也可以算是屬國,曾經派遣使者入貢過永昌。要再往遠了說,就算張祿記得那些古國的舊名,曹操、郝元節他們也未必能夠聽得懂啊,但說起盤越,大家夥兒都知道當然啦,除了名字和大致方位外,餘皆一無所知。
可是曹操並不關心張祿要去哪兒,將會遭逢何等艱險,他只是反覆請求張祿再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