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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透過窗子,今天晚上第一次注意到了掛在天上的月亮,頓時覺得月亮太他媽媽的亮的。他不明白月亮怎麼會發光和為什麼發光,他也從不想這些無聊的問題。
不能解決飢餓的問題就是無聊的問題。他只是很想殺死那傢伙,好讓太陽快些出來。
想著,想著,張正國竟然睡著了。
他也打起了呼嚕。只是這麼奇怪的聲音怎麼就沒把他吵醒呢。 。 想看書來
望向一米之遙的遠方(10)
自從劉慧芳走後,飢餓就是張正國長年累月裡體驗到的一種感受了。
飢餓實則比寒冷更為可怕,張正國永遠認為這個是對的。
身體對飢餓是膽怯不安的。哪怕天寒地凍,可以多加衣服,即使是它們有些破舊,穿起來身體綁得似乎緊得要了命,短得肚臍一覽無餘,活像一個小丑的樣子。張正國很聰明,他把褲子狠狠往上面一提,褲腰遮擋住衣服不能遮擋的部位。張正國自鳴得意,格格地笑了。但褲腿跑到了小腿中間,半個小腿露在外面了。與其說張正國不會在意腳和腿的感受,不如說他對這兩個地方的承受能力具有極強的自信心。張正國在一年的大多時間裡都是用不著穿鞋子的。
對於飢餓的恐懼,必定是人與生俱來的。活著與存在是最基本的線,張正國不停地在這條線上奮不顧身,來來回回辛苦奔波。
因此,秋天成了張正國望眼欲穿的季節,每年都從自家的三分地裡挑回接近一百多斤的穀子。除此以外,田地裡再也沒有其他的收成了。唯一不同的是,依舊瘦弱的張正國的力氣卻隨著日子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大了。十四歲時要分好幾次才能把田裡的那點穀子全部挪回家,十七歲的張正國一次就能挑回去了。
四溝村的陽光在秋天這收穫季節裡異常熱烈,就像雄性動物氣勢磅礴地噴發高潮的那一刻,之後,就會變得愈加溫柔敦厚起來了。
而村民們在田裡熱火朝天的忙碌的同時,也時不時打量一下不遠處的張正國。他們關心著張正國什麼時候能夠結束田裡的活。
女人們朝著遠方的張正國喊叫起來:“張麻子,還沒幹完呀?”女人的聲音尖銳而綿長,在寧靜而忙碌的山村裡來回盪漾。一群鳥兒也驚恐萬狀地從林子裡飛了出來,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後又從林子上空鑽了進去。
村民看到身瘦力壯的張正國就喜上眉梢了。那些女人們小跑到張正國身邊拉著他向自家田裡拼命奔,不斷對他的勤勞嘖嘖稱讚。
十七歲的張正國在這時是最被人注意和重視的人物。
他也忘乎所以地投入到人們的讚許聲裡,他更瞭解那些女人和男人們為什麼對他不停的誇耀著。早就心花怒放的張正國在別人的田裡忙碌起來,他要對別人鼎力相助,他覺得更重要的是一定得對得起那些堆放在自己身上的讚譽之詞。
張正國整個身子彎得像個馬蹄形,田裡的女人對他越浮誇,腰就彎曲得越厲害,頭髮幾乎快要碰到田裡的水了。
那些幹累了的男人女人都到田埂上坐著喝水吃東西了,只剩下張正國一個人還在田裡忙不過來。他們緊緊地盯著田裡的張正國,邊吃邊讚美張正國,把他們的語言組合在一起,就像寫了一首歌功頌德的讚美詩。他們口沫橫飛嘻嘻哈哈,嘴裡常常隨著言語噴出一些食物的殘渣和口水沫。
不遠處的張正國樂此不疲,他享受著這一切的美好生活。
他在心裡格格地笑了。
望向一米之遙的遠方(11)
等到太陽意興闌珊地下山了,人們也收起好工具陸續回家去了。女人們做好了豐盛的晚餐犒勞回家的男人們。張正國也會跟著他們去吃上一頓格外美好的晚餐。每每此時,張正國都會喝一些酒,吃大塊的肉。
農村的白酒都是烈酒,那是男人喝的。
農村自家釀的酒叫米酒,一般是女人和小孩子才喝的。
張正國其實非常喜歡喝米酒,味道就像紅糖開水一樣甜甜的。
他還是小孩的時候曾經在家裡劉慧芳給她喝過。他永遠忘記不掉那味道。現在在別人家裡,張正國像男人們一樣大口大口地喝烈酒,因為米酒不是給男人喝的,在四溝村喝米酒的男人會被人嘲笑的,張正國不想被人取笑,也不想做四溝村第一個喝米酒的男人!
那白酒的味道特別衝,張正國不會讓酒在嘴裡搗騰,而是儘量迅速把酒灌進喉嚨然後吞下去。他喝一口酒吃一大塊肉,吃一大塊肉再喝一口酒。張正國像男人一樣喝酒吃肉了,他儼然有了男人的模樣。他最怕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