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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又害怕。他們躺在一起;緊緊握住彼此的手。“濟貧院冶向來是恥辱的象徵;灰色的陰影落在生命的終點上;老人家最怕的就是住進這個地方(即使稱它為“養老院冶也一樣)。他們對那裡深惡痛絕;厭惡它的程度遠超過對欠債、坐牢、行乞甚或發瘋的恐懼。
漢娜和約瑟夫謝過來訪的老小姐;但是他們懇求對方;讓他們依舊照他們的心願待在家裡;他們不會給人添麻煩;只想生活在一起。濟貧院無法提供他們需要的仁慈對待;只會把他們分開。他們寧願躲起來、死在水溝裡;或是在自家廚房裡看著自己一生收集的東西;然後漸漸餓死———看著那傷痕累累、空無一物的餐桌;盤子和平底鍋;冰冷的暖爐;潔白、停擺的時鐘……
“有人會照顧你們的。冶老小姐們說;“每隔兩個星期;你們可以見一次面。冶這些輕快忙碌的聲音和當局一起鬨騙他們;老夫婦不知道如何反抗。於是;就在那天下午;他們面色蒼白、一言不發地被送進濟貧院。漢娜被放到女士廂房的一張床上;約瑟夫躺在男士廂房裡。在他們50年共處的歲月中;這是他們頭一次分開;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過對方;因為不到一個星期;他們就先後去世。
他們的結局一直縈繞在我心頭。失去老伴的感覺、當局仁慈而殘酷的安排;實在使我難以釋懷。經過隔離之後;他們失去了全部的生活;於是他們不再相依為命。他們的屋子空洞地佇立在公用牧地旁;大門緊鎖;一片蕭條。它的石頭迅速變冷;彷彿在抗拒它那突然消逝的生命。不到一年;它就傾倒了;先是屋頂;繼而是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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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崩塌的碎塊散佈在糾結的歐石南樹叢裡。它的瓦解是如此猛烈;一發而不可收拾;好像是老夫婦親手搗毀的。不久;約瑟夫和漢娜所留下的一切;以及他們漫長而親密的生活;只剩下雜草蔓生的樹樁、一座荒廢的花園、幾個鏽蝕的花盆;還有一棵犬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