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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生水起,規模擴大了數倍,還順利將風騷的女馴獸師娜娜攬入了自己懷中。
點燃了一支菸,趙平看著外面帶著孩子看得興高采烈的各族人們,嘴角露出一絲譏笑:這些個土包子,上來兩隻狗熊打場拳擊就能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再過一會就沒幾個人能記得外面畫上的內容了。美女蛇?獅虎鬥?老子自己還沒見過呢!
捻動著粗壯的手指,趙平得意洋洋地點著大把的鈔票。他在馬戲團的工作除了管理外就是收錢找錢,人民幣這玩意兒趙平是從來不讓別人沾手的,就連比他小了將近二十歲的娜娜也不行。
腳步聲響,團裡的獸醫文偉神色沮喪地走了進來。他身材單薄戴著付眼鏡,白淨的臉上為了彰顯雄性氣質特意留著亂蓬蓬的鬍子,在團裡是僅次於趙平的二號人物。
趙平遠遠打招呼:“小文過來坐會,累了吧?”左手不動聲色地將錢揣進褲兜。
文偉一屁股坐在道具箱上,接過趙平扔來的煙狠狠地吸了一口:“老闆,大花死了。”
趙平頹然嘆了口氣:“媽的,還以為能捱得過今年……”
大花是隻老金錢豹,早在上半年的一次表演中被尖銳的鐵刺扎穿了腹部,縫合好傷口後一直低熱不退。文偉提出要打進口的一種特效抗生素,趙平嫌貴沒讓,便改打國產的。打了十幾針沒見起色乾脆連國產針劑也停掉,遇著表演仍讓大花上場。
大花自組團開始就在馬戲團表演至今,原本一身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早就因為跳了無數火圈而被煙熏火燎地焦黃髮暗,當真是團中元老級的“演員”。前幾天的一次表演中它病怏怏地一個失足壓在了火圈上燒傷了好幾處皮肉,下場後直被趙平用電叉打得遍體鱗傷。老豹自此滴水不能進,捱到斷氣時可憐身體已比一隻狗大不了多少。
“把它剝了,皮和骨頭還能賣幾個錢。”趙平舔了舔肥厚的嘴唇。
“早弄好了,我辦事你放心!”文偉自以為瀟灑地甩了甩頭髮拉開後門出去撒尿。
看著連綿起伏近在咫尺的群山,趙平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小文,你說這片破地方會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文偉暢快地釋放著膀胱內的壓力,頭也沒回:“馬鄧茶唄!出了名的,聽本地人說前幾年泰國的一個什麼公主來中國訪問,回去時都指明要這玩意。”
“我是說山裡,不是說土特產!”趙平聲音高了八度。
文偉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老闆,你不會是又想去‘打獵’吧?”
趙平哈哈大笑,肚皮上的脂肪如波浪起伏:“死了一隻老子就再去搞一隻!早聽說雲南豹這些年來數量回升,多花點錢找個本地人做嚮導應該不難!”他霍然站起,肉縫中的小眼貪婪畢露:“堤內損失堤外補,就這麼幹!”
文偉苦苦勸道:“老闆,私自捕獵國家保護動物可是違法的啊!上次抓了幾隻猴子只不過是我們運氣,你可不能還真當回事了!”
趙平眼睛一瞪:“怕什麼?天踏下來老子頂著!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我們自己抓動物?大花的證還在,要是真能搞頭豹子回來,這他媽的就叫變廢為寶!”
兩天後,馬戲團結束了在恩樂鎮的表演。他們一反常例地沒有直接去下一個目的地,只是收拾好所有的道具冷清地駐紮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而此時,趙平和文偉正開著吉普車進入哀牢山脈。車的後座上,除了一個花兩百元找來的哈尼族老獵戶外,靜靜地躺著兩杆連發麻醉槍。
“野小子,別亂動!”鳳凰兒大叫。男孩懶洋洋地趴在那塊大青石上,鳳凰兒正在幫他換玉墜上的紅繩。他以前的那根早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累累的盡是血漬泥痕。這塊雕刻成龍形的血色玉墜甚是奇怪,穿繩處在龍後頸的一塊鰭上,洞眼極小,鳳凰兒穿了半天都沒成功。男孩看得不耐,不停在旁邊調皮搗蛋。
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後,鳳凰兒挽起男孩的頭髮將終於穿好的玉墜掛在他頭頸上,滿意地嘆了口氣。
如果說以前這山谷是舒緩鳳凰兒憂傷的地方,那麼現在這裡則完全成了她和男孩歡樂的天堂。男孩的傷勢早就痊癒,幾個月來,他回山上的時間越來越短。除了奔跑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直立行走,並且已經能夠簡單的苗語對話。他幾乎已完全融入了金花侗的生活。
扎布和果果早已經被鳳凰兒找回家裡。雖然看到男孩還是很怕,但它們偶爾也會跟在他屁股後面出去轉一圈——寨子裡的狗見到男孩沒有一隻不遠遠逃開的,這大大滿足了扎布和果果狐假虎威的虛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