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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連廬江王劉勃都老實了嗎?
只是……
邯鄲的誘、惑,讓他難以自抑。
他很不喜歡江都,尤其不喜歡廣陵。
這裡的飲食習慣和風土人情以及氣候,讓他有些難受。
他的心,一直在往北邊飛。
倘若趙王人選早已確定,他大概早就死心了。
但偏偏,邯鄲王宮。長久無主。
這讓他如何能按捺得住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思鄉之情?
他將身子微微前傾,看著自己身前的袁盎。
“太傅……”劉閼緩緩開口。試探著問道:“以公之見,趙國社稷。當誰主之?”
雖是試探,但言語之中,卻有著捨我其誰的氣勢。
劉閼也確實覺得,諸兄弟之中,除了他,沒有人有資格再能為今上坐鎮邯鄲,監視趙國,居高臨下,鞭策齊魯了。
他將視線移向車簾之外。
道路兩側。渠道交錯,流水潺潺。
有些地方,甚至還有水車矗立。
遙遠的地平線上,炊煙裊裊,有雞犬之聲相聞。
雖是冬日,但這舊吳之地,卻依舊生機勃勃。
數不清的百姓,跋涉在江水之中,行走在田野之間。或忙著清理河道淤泥,整修渠道,道路、橋樑,或是在拖拽船舶。牽引巨木。
而在視線所及之外的江都國各個城市,繁榮昌盛,秩序井然。
甚至。連一個乞丐也沒有了!
江都,成為了關中之外。當今天下第二個在全境之內消滅了乞丐的福地。
這是以前吳王劉濞也辦不到的事情!
現在,卻在他手裡辦成了!
雖然。這些事情,其實他什麼力氣也沒出。
都是馮唐和張釋之在的時候制定和規劃的,甚至,乾脆就是中央下來的官吏在督辦。
他這個大王,所要做的事情,不過是點頭同意而已。
甚至……
連反對的意見,也不許提!
但這並不妨礙劉閼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袁盎當然聽得出劉閼話語中的意思,也能明白,這位大王的想法。
在袁盎看來,這位漢家的江都王,其實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被自己的兄長遠放到這東南之地。
倘若那位兄長不聞不問,甚至哪怕冷淡一些,或許他都會認命。
但偏偏,當今那位,對自己的這個弟弟,簡直是好的有些過了頭了。
一年四季,從長安來往江都的使者絡繹不絕。
他們將皇帝哥哥的關懷與賞賜,帶來東南邊陲。
甚至每年都會詔回江都王,慰留長安往往半個月,甚至月餘時間,直到大臣們都看不下去了,開始上書,請求江都之國。
當年太宗對待淮南厲王,先帝恩遇梁王,也不及此。
這難免會讓江都心裡產生些不該有的期待和不該有的奢望。
講道理的話,假如是過去的袁盎,他大抵會極力勸諫,陳述厲害關係,打消自己君王的企圖和念頭。
但是……
現在,袁盎自己也想回到長安,回到權力中心。
他還想與晁錯,繼續再戰三十年。
為了能夠回到長安,袁盎不惜一切。
而眼前這位大王,就是他回到長安的最好階梯。
“以僕臣所見,當今天下,最合適入祀趙國社稷,啟一世代之新者,非大王莫屬!”袁盎長身拜道:“當今,淮南冷漠,常山驕躁,中山有疾,唯大王仁德恭孝,為天下敬仰……”
劉閼聽也是高興不已。
雖然以往他也聽過了許多類似的議論。
畢竟,與他的兄弟們相比,他這個老三,可謂是樣樣都佔盡優勢。
淮南王劉榮,雖是先帝長子,國家宗長,但素來跋扈,而且不服今上,常常私下議論說:吾乃長子,先帝本當立我……
又偷偷的找了一堆謀士,日夜謀劃,散播了許多‘謠言’。
這些‘謠言’裡甚至有些內容讓人連想都不敢想……
譬如,先母妃粟氏之亡……
譬如,今上不追封生母,僅以太妃之禮而待之。
譬如,對粟氏外戚的冷漠和抗拒與對薄氏的恩寵和拉攏。
就差沒直接說:當今之所以得立,蓋無恥媚之以薄氏而已!
甚至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