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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鄭子產當年說的是: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
其後才是接下來的水火分析。
假如劉徹同意了這個傢伙的說法,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無德,至少也是‘德甚薄’。
因此,才不得不行寬猛相濟的政策。
雖然,這種承認,完全然並卵。
只是個面子問題。
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皇帝,都是愛面子的。
像劉邦那樣,完全不要面子,只要裡子,壓根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君王,少之又少。
劉徹當然也是要面子的。
他若是不要面子。
哪裡還需要向朝臣們問計,直接下令,命令衛尉和京輔都尉出場抓人就可以了。
他向朝臣們問計,本質上,就是想要找一個背鍋俠出來。
這樣,出了問題,都是奸佞的罪。
有了功勞,是皇帝的英明神武。
這看上去,似乎與他之前對官僚們的看法和想法,完全是兩個想法和心態。
幾乎就是一個無可置疑的雙重標準。
然而,這就是皇帝的本質。
朕可以無情無義,朕可以朝令夕改,朕可以卑鄙無恥。
但大臣們不行。
在理論上來說,雙重標準,嚴於律人,寬於律己,是皇帝的天賦和標配。
換了任何人做皇帝都是一樣。
…………………………
“國難思忠臣啊……”劉徹有些懷念去處理劉禮和劉富喪事的劉舍了。
若這位頭號狗腿子在,那裡還需要這麼拋媚眼?
稍稍動動眼皮子,人家就興高采烈的跳出來背鍋、接盤了。
好在,老劉家的皇帝,雖然很多時候都很要面子。
但,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
面子這種東西,他們丟的最快。
就像劉徹。
大臣們不願意背鍋,事情難道就不能幹了嗎?
劉徹站起身來看向那個提議的大臣,說道:“卿言之有理,朕德薄,無以佐天下,不能感化士民,只能退而求其次!”
反正,老劉家自己對著自己喊‘德薄’也喊了足足五十六年了。
也不差這一次。
無非是丟點臉面罷了。
臉面又不值錢。
但那位大臣卻嚇得立刻匍匐在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天子自己喊自己德薄,那是人家謙虛。
假如,某個大臣當面告訴這位陛下他‘德薄’。
這位大臣會是個什麼下場?
運氣好一點,如馮唐對太宗說:鄙人不知忌諱,於是至今在南國打轉,終生不能入朝。
運氣差一點的話,那就可以直接摘去烏紗帽,回家種田,然後再禍連子孫。
“命令衛尉,立刻肅清長安街道!”劉徹站起身來,做出了決斷:“長安不許看到任何擾亂秩序之人,有關人等,若要鳴冤,或可至廷尉衙門,遞交訴狀,也可走執金吾衙門,申辯罪名!”
群臣聽了面面相覷。
去廷尉遞交訴狀,或者去執金吾申辯罪名?
這豈非是:堂下何人,為何狀告本官?
還有比這個更搞笑的事情嗎?
劉徹也知道,這樣說,似乎有些吃相太難看了。
而且,會給天下人一種錯覺,既他這個天子,根本不講仁道。
尤其是對士大夫和地主們不夠‘友好’。
這可是一個很不妙的名聲。
這天下,也終究是天子與士大夫列侯共治之的天下。
皇帝可以偏幫下層泥腿子,但也需要照顧士大夫貴族的感受。
打一巴掌,必須得給顆甜棗安慰。
“諸民若對裁決有異,或者不認同廷尉及執金吾之判罰,可至北闕擊登聞鼓而鳴之,朕聞鼓而必出!”劉徹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拂袖而去。
汲黯立刻就帶著尚書郎和侍中們跟上。
獨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覷。
直到天子遠去,這些大臣,才嘆了口氣,有些戰戰兢兢的起身。
“擊登聞鼓?”有人在心裡搖搖頭。
漢家確實有這麼一個擊登聞鼓而鳴之的制度。
這是當年緹縈救父後,太宗孝文皇帝給天下百姓和受冤者留下的最後一條道路。
只是,這條路,等閒不會有人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