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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越、欒布難道不是英雄?
難道是齊人不夠勇敢和團結?
司馬鑲且和齊威王時的齊兵,威震天下,讓列國俯首低頭。
更早一些的時候,齊恆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
以一國之力,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孔子贊曰: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
這些時候的齊兵,可是團結、勇敢和精銳的代名詞。
即使是到了漢室鼎立之後的那個年代,齊王田橫自刎,尚且有忠臣義士五百人從死。
那為何,齊國兵和齊人,竟然會成為太史公筆下的‘怯於眾鬥,勇於持刺’的群體?
答案就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一頭獅子帶領的綿羊,最少能驅逐野狼。
但一頭綿羊率領的獅群,可能連豺狼都打不過,看到狐狸就要跑!
齊國的問題的根子,出在了他的整個上層的貴族和地主身上。
這些傢伙,居住在繁華富饒,物產豐富的齊地。
而且遠離戰火硝煙與外患。
無論任何一個方向的威脅,都不可能威脅到他們。
從戰國時期開始,就是如此。
韓非子說:內無法家拂士,外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
自田單救齊後,齊國就是歌舞昇平,紙醉金迷。
這個國家的貴族和上層,根本不需要擔心外患。
只需要安心享受和揮霍就可以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儒家的勢力,漸漸在齊地興盛。
士大夫貴族地主,幾乎都變成了儒家的擁泵。
想當年,孔子過齊,景公欲用之為大夫,而晏子力諫不可,全齊上下,也一片反對,終於讓孔子狼狽離開。
但在今天,儒家最大的大本營和最穩固的基本盤,就在齊地。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和笑話。
當然,也並不是說儒家不好。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燕趙和代北的儒生,就是騎得了大馬,拉得開強弓,飲得了烈酒,殺得了匈奴的大丈夫。
但齊地的儒生麼……
除了少數幾個精英。
劉徹所見的,俱是眼高手低,好高騖遠,只知嘴炮,而不肯務實的傢伙。
他們寧肯宅在家裡,寬服長袖,舞文弄墨,死也不肯去地方鞠躬做事。
他們視百工和技術為奇技淫巧,同樣也鄙視一切其他諸子百家,甚至儒家的某些學派,也不為他們待見。
當初,主父偃在齊地的經歷,就能很清楚的說明一些問題——齊地的儒生,連縱橫家這樣對他們完全沒有威脅的小學派,也要拼命排擠和打壓,用語言和文字,極盡一切可能羞辱和排擠。
甚至就是已故的倉公淳于意,在齊地為大醫數十年,扁鵲之名天下皆知。
但在齊,卻也只是一個在士大夫和貴族眼裡的所謂‘雜官’。
齊地士大夫和貴族們高傲而自慢的將一切非儒生和非文職,視為賤民和賤業。
彷彿只有跟他們一般袖手空談,滿嘴跑火車的傢伙,才算人。
這樣的傢伙,劉徹豈能容得下?
怎麼可能容得下?
必須讓他們知道,天高地厚!
而魯地就更不堪。
這個保守派和頑固派的大本營裡,充斥著一堆的只想自己不想別人,只要自己快活,哪管天下洪水滔天的渣滓!
不給他們店厲害瞧瞧,劉徹念頭就會不通達。
況且,這樣做,還有著難以估量的好處。
“尚書令制詔吧!”劉徹束手說道:“朕聞之,古者聖王立政,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也……令廷尉臣禹,執金吾臣都等,收齊四王之王田,沒犯官之家宅,盡為公田,以高皇帝二年之故事,皆授之於百姓士民!”
汲黯聽了,身子都在顫抖。
當今這一詔,簡直是所有地主和士大夫們最為恐懼的政策。
收其田而散之於民。
假如說在這個詔書之前,齊魯地區還可能存在一些安全隱患。
但此詔一下,整個齊魯,無分階級,除了那些倒黴蛋外,人人都會高喊‘天子萬歲’,然後興高采烈的排著隊,等著分田地。
而詔命之中,那一句‘如高皇帝二年故事’,則堵死了其他齊魯計程車大夫官僚的不滿和疑慮。
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