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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
“祖宗宗廟,天下之重,社稷之要,爾等無論是何緣由,擅闖宗廟,驚擾神明,都是不容於天下……”劉徹淡淡的說道:“爾等知道了嗎?”
“臣等知之……”劉道脫下冠帽,匍匐而拜:“驚擾太上皇之靈,臣等罪在不赦,不死不足以謝天下!”
在決定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
毋庸置疑,不會有人能容忍驚擾祖宗神靈的人。
祖宗神明受驚,天子也要脫帽謝罪,還要具太牢,以告罪於列祖列宗。
主辱臣死,令天子陷入此種境地的人,無論是誰,無論地位高低,都是死字。
但在漢室,在如今。
對很多士大夫貴族而言,個人生死,不足一提。
家族和宗族的香火傳續,才是最重要的。
它重於生命和榮辱。
倘若家族香火宗廟在某一代人手裡斷絕。
那此人與他的子孫死後,都要以發覆面,以示不敢見列祖列宗於九泉之意。
甚至,還不能立陵墓墓碑,不能入祀宗廟,與先祖們一起接受子孫供奉。
於此時計程車大夫貴族來說,這是比死亡更殘酷,比榮辱更重要的事情。
當年,留候張不疑與其門大夫合謀殺害楚國內史,論法當死,最終被太宗皇帝批准贖死,但剝奪一切爵位,廢為城旦,留候侯國就此斷絕。
這是太宗皇帝仁慈嗎?
恰恰相反,這是最大的羞辱和最嚴苛的刑罰。
張不疑死後,其屍首以竹蓆一卷,隨便挖了個坑就埋了。
其冢上無封土,其陵墓無陪葬,其發須覆面。
這樣的人,哪怕死後到了九泉之下,也將是孤魂野鬼。
沒有人知道他,不會有人祭祀他。
他的祖先和他的後代,將他拋棄。
在宗祀的神主牌上,永遠不會看到他的名字。
比起這樣的下場,死亡,真的一點都不可怕,甚至相當仁慈。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瓚候蕭何家族。
當初,蕭何的孫子蕭同坐法廢國。
但是,因為太宗皇帝准許從蕭何的諸子中選擇一人繼嗣,改封為筑陽候。
所以,蕭同的神主牌,得以被引入蕭家宗廟,甚至,最終還撈到了一個諡號。
等到了蕭何的第四代時,又出了問題。
那一代的筑陽候蕭則,作死的去侵佔民田,還與讓人通姦,結果被廷尉逮個正著。
於是,筑陽候一系絕嗣。
但不要緊,先帝在吳楚之亂前,又從老蕭家中選了一個子嗣,承襲香火。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這蕭何子嗣支脈之間擊鼓傳花,相互比賽作死的事情,估計還要發生無數次。
但,只要皇位上坐的還是劉邦的子嗣,天子還姓劉。
他們家的富貴,就可以保證。
然而,這個世界終歸只有一個蕭何,能被高皇帝讚譽為‘功勞第一’的興漢名臣。
顯然,他們這些元王支脈的地位,拍馬也不及蕭何。
對劉道等人來說,想要死後不落到張不疑那樣的悲慘下場,以至於連宗祀都不能入祀。
那就只能用他們的血來給子孫後代,鋪平道路了。
甚至,他們覺得,自己的死是值得的。
而假如有人連死都不怕了,那這個世界大抵也就沒有什麼能讓他們恐懼的事情了。
“伏唯陛下聖裁:罪臣等皆元王子嗣,先帝在日,曾親口御封,吾等之父入祀楚國,以奉元王宗廟!”劉道恭身一拜說道:“奈何先帝早崩,陛下承天應命,即位大寶,以楚趙之事盡委於東宮……然東宮老朽,不能視事,猶豫不決,今日屬臣父,明日愛紅候……”
“住嘴!”劉徹冷然打斷他們的訴說:“太皇太后,也是你們能議論的嗎?”
“太皇太后,躬太宗之德,佐先帝之命,用之於朕,母儀天下,威容昭曜,天下皆感其德而服其義,昔者夏開之莘後,文王之姜後,不過如此!”
“爾等居然膽敢妄議太皇太后?”劉徹一臉悲憤的說道:“朕能饒你們,天下也不能饒你們!”
這是必然要做的臉面功夫和表面之事。
從古至今,劉徹從來沒有看到過,有那個明智的統治者,會將自己內部的矛盾和利害,公開的宣揚給天下看。
只有那些****和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