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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列侯官僚勳貴們,也不會對都船獄陌生。
過去六十年,他們總是喜歡透過賄賂的方式,將那些得罪了他們或者跟他們過不去的人,捏造個罪名,丟到都船獄裡去。
如今,郅都上任後,明目張膽的宣佈要擴建水牢。
大家能想到的,就只有:項莊舞劍志在沛公這個耳熟能詳的典故了。(未完待續。)
第六百二十三節 立法精神
被郅都這一嚇唬,列侯們的膝蓋軟的比春雨中的泥土還快。
不到三天,就至少有三十位先前在蹦躂的列侯,宣佈閉門謝客,要潛心‘研讀詩書’。
剩下的人裡,也有宣佈返回封國就國的,也有說要去周遊天下的,更有人打出了遊覽漢疆的旗號,跑去新化。
於是,轉瞬之間,先前看似聲勢浩大的聯盟,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只剩下三五人尷尬對視的小集團。
這也正常,漢室列侯固然位高權重,掌握了龐大的權柄和財富以及土地。
且最起碼兩代人的經營,又讓這些傢伙擁有著遍及郡國朝野的人脈網路。
一個列侯家族,通常最起碼能影響或者控制其封國周圍兩三個縣的政治、經濟和人事。
所以,漢室中前期的列侯,常常在地方扮演著後來的門閥世家的角色。
但列侯的權力與榮耀來源於天子。
一旦失去了來自天子的信任,列侯們的下場,常常非常悲劇。
過去六十年,有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只是,劉徹這樣縱容郅都**裸的恐嚇長安公卿,也讓東宮那邊有些看不下去了。
現在,竇太后是不太敢像過去那樣直接把劉徹叫過去訓斥一頓,勒令劉徹思過了。
但作為長輩,竇太后還是可以給予一些善意的建議與勸告的。
於是,在一次例行的家宴上,竇太后忽然對劉徹道:“皇帝。哀家聽說最近中尉改稱了執金吾,這是不是有些太過霸道了些?”
金吾。在漢代的典籍中,有多種解釋。
但在通常意義上。金吾、木吾,都是大棒的同義詞。
這樣的改動,等於是在強烈的警告所有人,不要惹皇帝。
竇太后要是喜歡,那才見了鬼了。
但劉徹對付(忽悠)竇太后的技術,那是MAX的。
聞言,他微微一笑,看也不看那些低頭沉吟的外戚們,笑著道:“皇祖母過慮了。金吾,神鳥也,朕以中尉為執金吾,乃為辟邪而已……”
嗯,在傳說中,確實有種叫金吾的辟邪神鳥。
竇太后聽了也是微微一愣。
但臺下的外戚們,心中卻只感覺心裡有一百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
尼瑪,前幾天陛下您在詔書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劉徹的眼睛從這幫傢伙身上掃過去。
劉徹深深的清楚,這些傢伙中。有幾個就是目前這場風暴中的幕後推手。
於是,劉徹淡淡的道:“再則,皇祖母,我漢家致法。非周非商,高皇帝命蕭相國制九章律,雖以‘寬省刑罰’為立法宗旨。然其精神卻是‘刑無等級’,腐儒所謂‘禮有等差’。此吾漢家所不取也,故太宗皇帝罰河陽候。懲成候!先帝既立三尺法,朕安敢有辱?”
外戚們聽著這段殺氣騰騰的話,紛紛將脖子一縮,感覺背上涼梭梭的。
但劉徹說的沒有錯!
漢室至目前為止,律法精神就是四個字“刑無等級!”
通俗的說是就是,犯了法,庶民要挨鞭子的話,列侯也得同樣抽一頓。
雖然在實踐中,這是幾乎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而,這卻是白紙黑字,寫在漢律之中的條文。
而且,曾經被實踐過。
倒黴蛋之一就是劉徹所說的那位河陽候。
太宗孝文皇帝四年,河陽候陳信,因為‘坐不償人責過六月’被依法一擼到底。
什麼叫做‘坐不償人責過六月’?
以後世的法律來說就是——違反合同的規定,拖欠他人借款本息長達六個月。
這個事情,恐怕是全世界範圍內的第一個具有重大影響力的民事合同糾紛。
在這個案件中,西漢王朝充分的體現了後世公知們所說的‘契約精神’,且嚴格保護債權人利益。
並且由皇帝親自做出最嚴格的裁決——違反了契約,故意、惡意拖欠他人錢款的河陽候,這個食邑兩千戶的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