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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深惡痛絕,有機會總要痛罵一番,有時甚至公開的指名道姓地當眾申斥。
這當然很容易得罪人,可是那些人對此也沒有辦法,因為這時候正是魏忠賢的勢力崩潰,東林黨人又抬頭的時候,一般清流,都屬東林,所謂復社,也都是東林的門人弟子們所組成,被視為東林的後身。
吳次尾是復社的中堅,是最激烈的一個,其餘的像夏允彝,是介於東林與復社之間的橋樑人物。
陳定生比較溫和,但也是復社中的人,此外黃太沖雖不太說話,但生性剛直木訥,也可算是復社中人。
第 四 章
金陵是復社勢力最集中的地方,最主要的便是國子監裡的太學生,這些人聚在一起,不知不覺就會把談話轉到那些地方去了。
今天本來說是隻談風月,不及其他的,一開始大家也能守住限制,互相笑謔了一陣。可是等鄭妥娘偶爾感觸地發了一下瘋,再加上吳次尾一附和,情緒立刻就熱絡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轉到朝政得失上來。
侯朝宗對這些卻不太感興趣,他只是來應試,考不考得中還不知道,即使考中了,離做官還有一段時間或距離,他們所談的得失,他聽了也不甚瞭然,有時牽涉到人身的攻擊,他更不便啟齒了。
因為有些是他認識的,有些人則是他父親的舊部或故舊,他到金陵後還去拜會過,人家對他也很照顧的,他實在說不出那些人有什麼不好,因此只好聽著。
座中的陳定生也是聽的時候多,開口的時候少,最激昂的還是吳次尾以及夏允彝等人。
柳敬亭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倒是不隨便說話了。只有鄭妥娘最起勁,不停地參加意見,吱吱喳喳地直叫。
貞娘和卞玉京則插不上嘴。
而香君居然十分有趣,凝神地聽著,別人說到慷慨激昂時,她握著朝宗的手也緊緊的抓住,顯示她被這些談話的感動。
侯朝宗不禁輕輕地一嘆。
嘆息的意思是為香君,這麼美的一個女孩兒,怎麼會對那些也感興趣,要是也像鄭妥娘那樣,變得瘋瘋癲癲的,那就很遺憾了。
他這一聲嘆息,恰巧是在吳次尾的高論告一段落時發出的,大家也都正在摒息以聆,所以聽得十分清楚,每個人的眼光也都看著他。
侯朝宗這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個疏忽,造成了多大的失態,不禁有點驚惶,正在想掩飾的言詞。
吳次尾卻十分興奮地道:“朝宗即席而嘆,莫非有更深的感慨,快說來給我們聽聽。”
夏允彝也說道:“方域,你是歸德有名的才子,自小即有神童之稱,而這幾年尊大人告休在鄉,你追隨左右,一定得許多教誨,他是東林前輩,見解一定比我們更為超脫深遠,你倒是說給我們聽聽看。”
大家都企盼地看著他,侯朝宗十分的為難,他知道此刻也可以順著他們的口氣,扯上一番,那一定會皆大歡喜。
可是,自此一來,風聲傳出去,自己立刻就會列入復社中激進的一黨,成了南京城引人側目的人物了。
朝宗不願意走這樣的路,也不願意成為這樣的人,他深體樹大招風的道理,在官場中,太突出的人,總是難以躋身高位的,而朝宗對前程富貴榮顯,卻是抱著極大的期望。
正因為如此,他也不能表示出自己不參加這個集團,因為他在南京的這一段時日,已經看得很清楚,國學的太學生,幾乎可以代表著朝野的清議,在朝的御史,很重視清議的言論,往往用來作為他們彈劾的依據。
有著這批人的支援與聲援,將來晉身仕途,就會方便得多。他看得也很準,想要致身仕途,在宦海中脫穎而出,只有兩個方法。
一條是走門路,投身於權貴之門,仰仗他們的提拔,這條路比較難,一則是門路難覓,二則是較為引人注目,且為士林所不齒,三則是花費太鉅,他花不起。
雖然說歸德老家有點產業,但是他父親較為方正,不會給他拿去活動前程的,而且他也不想走這條路,那跟他的大少爺脾氣有關,朝宗雖是較為熱衷富貴,卻不屑奴顏卑膝以求,那當然也與他的文名有關。少年成名,多少會有點傲性。
所以他比較側重第二條路,那就是結交清流,由士林哄抬,自然容易成名,只要一榜及第,多多少少會有個好差事幹著。
而且為士林器重,也會使一些人有所顧忌,不大敢排擠,而有些有力人士,還會曲意巴結,來央求向士林清流解釋一下誤會,疏通一下敵意。
只要懂得做人做事,不站在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