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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闆大笑鼓掌道:“痛快!痛快!妥娘!真想不到你能把他整得這麼慘!”
鄭妥娘道:“還不止於此呢!他跑了之後,我就藉著機會罵他了,罵他這種人喪盡天良,說我不幸,淪落到做婊子,已經夠命苦的人,他居然連我們都要欺騙還有什麼壞事不能做的,又說我一定是祖上壞事做多了,才叫我遇上這麼個沒人心的王八蛋!”
蔡老闆鼓掌大笑道:“妙!妙!好!好!實在痛快,就如金針過穴,根根入肉而不見血,罵得他狗血淋頭,卻又放不出一個屁來!如此妙事,怎不見宣傳的。”
“這是楊大老爺的關照,他說阮大鬍子是小人,氣量又狹,報復起來不擇手段,我那樣子罵他,他還以為是自己口角風流之過,自認倒黴就算了,要是大家一起鬨,流傳出去,知道我是借瑟而歌,勢將恨我入骨。”
蔡老闆叫道:“那又能怎麼樣!這傢伙已經上諭永不錄用的,還怕他怎的。”
鄭妥娘道:“我是不怕他,但楊大老爺也是一番好意,他說阮大針雖然倒下來,卻也未可小視,魏忠賢的黨翼不少,比他官兒小的都伏了法,他卻只落個革職,可見他還是有點勢力的,他仍在權貴之家走動,這樣的人,實在犯不著去得罪他。”
蔡老闆嘆口氣道:“這話說的也是,想我當初對待他,雖逞一時之快,卻結怨於小人,實在不是意思!”
侯朝宗道:“對了!蔡老闆,你是怎麼對待阮大針的?先前只聽你說了個頭,卻被妥娘打斷了。”
卞玉京笑道:“這癲婆說話就是沒個分寸頭緒,先還說是要替蔡老先生代為敘述懲阮妙聞的,接下來卻替自己吹噓起來了。”
蔡老闆笑道:“自然是以妥孃的那一段精采,跟她比起來,老漢那些行止可太乏味了呢!”
鄭妥娘道:“那裡!我只是裝瘋賣痴,繞著彎子罵他,不像您老先生直接了當,痛快淋漓。”
香君對這件事也沒聽過,十分有興趣,忍不住催道:“鄭姐!你倒是說不說?別儘管顧著談廢話好不好。”
鄭妥娘道:“好!好!我知道你著急,今日一別,重晤未期,忙著要去談知心話,我這就快說了,不耽誤你。”
笑著又說道:“阮大鬍子把他的春燈謎以及燕子箋兩部傳奇,各送了二十部給蔡益所書坊,說是以文會友,不拘代價,只要有人喜歡買了去,他不收書坊一文字錢。”
侯朝宗笑道:“撇開他的為人不說,這兩部的傳奇文字不能說壞,在別處聽說賣二錢銀子一部,蔡老闆倒是藉此機會可以發筆小財。”
蔡老闆道:“我可沒白要他的,兩天後,我讓木頭送了四十個大錢去,說是一錢一部,全部給人買去了,他一高興,又送二十部來,過了兩天,他特為自己來看看,在書坊裡找不到他的書,問問木頭,說是又被人買去了,他更為高興,把那四十個大錢都賞了木頭,又問他是那些人買去的。”
鄭妥娘搶著道:“那個小夥計也很風趣,告訴了他,說是被一家姓祝的大老爺子全部給收去了。”
侯朝宗道:“這個人倒是很捧場。”
鄭妥娘忍住笑,道:“阮大鬍子聽了自然有點失望,他自掏腰包刻版印書,很下了一番錢,每部書光是紙張板工,合起來就是一兩銀子了,他志在揚名炫才,不求牟利,倒是不在乎這些,因此八十部書被一人買去,沒有達到他的目的,心中雖稍有不快,但想到此人對他的文章如此的激賞,倒也不失為知己。”
侯朝宗笑著道:“一個知己比千百個陌生人還要強呢!他一定對這祝君萬分感激了。”
鄭妥娘道:“可不是,他再三的追問那個人的名號,以便拜訪,小夥計最後才說了,此公是位王爺。”
“他不是更為興奮得意了。”
“是啊!可是小木頭說這位王爺人稱祝融君。”
“祝融君!這不是火神嗎?”
鄭妥娘笑道:“不錯,蔡老先生把他送來的書都拿到灶下去燒了,然後把省下的柴火錢八十文給了他。”
侯朝宗搖搖頭道:“這一來,他不氣得七竅生煙才怪。”
蔡老闆道:“不錯,他差點沒把我的書坊給掀了。幸好我那兒住了幾位相公,都是復社中的人,聽說阮大鬍子來這兒鬧事,一哄而上要狠狠的揍他,他才嚇跑了,找了官人來理論,也是他吃虧,因為書是他自己要送來賣的,不拘代價這句話也是他自己說的,所以怪不到我頭上。”
朝宗雖然也笑了一笑,卻說道:“你不賣他的書或逕自拒絕他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