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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拖住了他就叫了起來:“啊呀!侯公子可把你給盼到了,大家都來齊了,就缺你這位貴賓,大家公推我促駕,正準備上尊寓去請您呢!天可憐,省得我麻子少跑幾步路。”
說話的是說書的柳敬亭,一肚子好學問,博學廣聞,言語詼諧,在他那一個行業裡稱得上翹楚。
因為他生性耿介,對復社的清流人物十分聳敬,斯文圈子裡也十分器重他,差不多的酬酢場合中都少不了他。
他跟朝宗雖是初識不久,卻頗為相知,所以對朝宗脫略形跡,也沒有什麼俗套或客氣的。
拉著朝宗進了門,他已拉開他那說書的大嗓門,笑著叫了起來:“鳳凰來了!鳳凰來了!
快下樓來接鳳凰!”
席設在媚香樓上,他又拖著朝宗直往樓上跑。
朝宗卻已聽見了夏允彝那松江口音帶笑說著:“儂這隻爛麻子,專好搗鬼,叫儂去請候相公,只不過門上轉一轉就跑回來了,奇Qisuu書網我看總要叫貞娘抽脫儂兩根懶筋,儂才肯勤快!”
柳敬亭伸伸舌頭:“夏老爺!您倒還真不好侍候,您派我去請侯相公,我立時請來了,您不說論功行賞倒也罷了,反而賜下一頓打罰,這叫人以後還敢為您辦事嗎?您到底要怎麼樣侍候才舒服!”
說得樓上揚起一片笑聲。
這篇話並沒有好笑的地方,但是樓上柳敬亭不久之前說的一個笑話就很有意思了。
他說他家隔壁,住著一對中年夫婦,男的是在一家大宅院裡當僕人,半年前得了一個兒子,珍逾性命,這天剛好男的外宿住在家裡,半夜裡兒啼不止,老子聽得心痛,便怪他媽沒有好好地哄孩子。
女的卻說小兒夜啼成了習慣,怎麼哄都沒用,不信你自己哄哄看,男的自然不信說自己侍候了幾位老爺,都蒙稱讚說十分稱職,不信連個孩子都哄不好。
於是他自己起來,抱著孩子又唱又拍又哄,兒啼依然不止,做老子的急了,對著兒子叫道:“小祖宗,你到底要怎樣侍候才舒服!”
侯朝宗倒是被那一片笑聲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他知道柳麻子詼諧有趣,妙語如珠,但是回味剛子的那番話,因為不知道半夜兒啼的典故,聽不出妙在何處,竟能引得舉座絕倒,正想問問清楚。
只見樓梯口閃過一個高大身材,豐滿豔裝的麗人,用手帕撫著嘴笑罵道:“死麻子,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麼人的便宜你都要佔……”
這正是媚香院的主人,秦淮名妓李貞娘,她揚起了手,正準備接柳敬亭呢,抬眼看見了一旁的侯朝宗。
這才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叫道:“喲!這麻子還真有點神通,眨眨眼就把侯相公給搬來了,快請上來吧!”
侯朝宗上了樓,但見臨窗一張梨心木大圓桌上,擺著幾盤點心果子,卻已滿滿的坐了一桌人。
大部份都是他認識的,像陳貞慧(定生)、吳應箕(次尾)等等,都是當時的清流名士,也是復社中的活躍人物。
當下拱拱手道:“對不起各位,我來遲了!”
這時做主人的夏允彝,道:“方域,快坐下,別來這些虛套,你也沒遲,預定的時間還沒到呢,是我們大家都來得早了。”
方域是侯朝宗的正名,上學、應試都用那個名字,朝宗是他的表字,文人間都習稱表字,經常把正名棄而不用了,所以往往在一大堆邂逅相識的朋友間,互相混熟了,卻還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夏允彝雖是他父親的門生,但是年紀比他大得多,也可稱他是前輩,這時稱呼他的本名,多少含有一點倚老賣老的意思。
侯朝宗並不在乎這些,他雖有些傲態,卻是個很隨和的人。
尤其在這些場合上,他也沒啥可計較的,因此,他笑了笑,說道:“諸公怎麼一起都得了閒。”
夏允彝笑道:“那是因為大家都在柳麻子那兒聽他說書,散場以後雖是時間還早,卻也差不了太多,乾脆一腳就來了。”
以橛夫子而知名的吳次尾道:“而且吾輩清流,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約會不守時,無論是大小宴會,總要延遲到一下以表示其身份不凡,我復社同仁,既以振興國運,革新時弊為己任,首當除此惡習,上次我們幾個人談到這個問題時,就想以身作則來改革一下,而且就以今日之會開始,所以大家都寧可早到,只是未及通知朝宗兄,所以才請敬亭去促駕,不想朝宗兄不愧為吾道中人,居然也在期前來到了。”
陳定生也笑道:“更難得的是朝宗是今天的主客,在一般的習慣上,主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