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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道:“老大,咱們就此告別了……”
鐵豹置之不理,又是一聲怒哼,突向山谷內如飛疾奔而去。
紅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深深地一嘆道:“唉!人生如夢,沒有不散的筵席,二位,咱們也該分手了。”
侯朝宗雙手一拱,道:“能與賢兄妹相識,且共生死,總算是有緣,不知二位可否將行蹤相告,日後也好專程拜訪,聚上一聚。”
紅姑道:“咱們打算先回故里一探,此後的行蹤就很難說了,也許四海為家……公子將何往呢?”
侯朝宗道:“在下將赴留都應試。”
紅姑沉吟一下,道:“咱們也許會去走一遭,公子請留下大名,以便日後去了留都可以去找你們。”
侯朝宗坦然道:“在下姓侯名方域,號朝宗,祖籍歸德……”
興兒插嘴道:“我家老爺,就是前任戶部尚書呢!”
紀天虎一聽侯朝宗是官家子弟,頓起反感,冷哼一聲道:“紅姑,咱們走!”
紅姑明白他的心理,不便再說什麼,兄妹二人身形一掠而去遠了。
朝宗不禁一怔,斥責道:“你這小鬼,為什麼老喜歡把老爺的招牌給抬出來?不說話會變啞巴?”
興兒急道:“公子,要責備小的,以後有的是時間,這會見人家兄妹已經走遠了,萬一山賊追來,咱們可就走不了啦!”
朝宗一聽,那敢再此停留,緊張地道:“是啊!咱們快快離開此地吧!”
主僕二人出了山區,披星戴月,連夜順著官道直奔滁州。
經過了這一次的教訓,侯朝宗再也不敢沿途遊山玩水了,一到滁州,立即僱了馬車,直駛南京。
□□□□□□□□試場就在舊日京試的貢院,和舊日歌妓集中地的舊院,亦隔著一條秦淮河,貢院在北岸,舊院在南岸,其間東有文德橋,西有武定橋往來相通,十分方便。
每到燈光初明的黃昏時分,橋上往來最多的就是來應試的方巾藍衣的秀才。
那些士子們中間,固然有些是清貧苦讀的寒士,但大部份都還是家境寬裕,又是年輕愛動好玩的年齡,處身在這軟紅十丈的環境裡,既遠離了家人父兄的拘束,又帶足了盤纏,還會不趁此機會瘋狂一番?
朝宗正好是二十二歲,才名早揚,幾篇詩文著實受到那些前輩先進的誇獎。
他本人又是美男子,再加上他父親侯恂老先生做過一任戶部尚書,這種種的條件,使他成為貢院中的紅人,也成為舊院中的名人。
舉榜未揭,南京城中已經無人不識侯公子了。
今天是松江的夏允彝在舊院的媚香樓李貞孃家請客,對這個宴會,侯朝宗的興趣並不高。
因為夏允彝是復社中的中堅人物,復社是後起的東林勢力,在魏忠賢跟客氏當權的時候,東林那些書呆子被整得很慘,一直到他們倒了下去,東林黨人才抬了頭。
目前東林黨是比較神氣,但是侯朝宗認為他們太過於頭巾氣,憂時救國固然是好事,但是整天的評議朝政得失,罵這個、罵那個,則又未免太過份了。
只不過夏允彝在南京計程車林中很有力量,跟他的父親侯老先生也有點交情,算是父執輩了,不好意思拒絕。
再者,媚香院也有點吸引他的地方,那可不是李貞娘,她雖是秦淮名妓,但卻已是明日黃花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不管她多富有吸引力,卻無法吸引一個二十二歲的少年郎,他嚮往的是她的女兒香君。
聽說她才十六歲,長得纖巧秀美,而且嫻靜穩重,有大家風範,美得令人心碎。朝宗久聞其名,卻一直沒有機會見面,因為她是清倌人,不大出來應酬。
今天在她家裡,想來定會出來見客的,這才是真正吸引朝宗的力量,所以他在過文德橋的時候,不覺地把腳步加快,彷佛身上的骨頭也輕了幾兩似的。
一直到快接近媚香院的大門時,他才不好意思的把腳步放慢了一點,約的時間是酉正,現在不過是日影才偏西,那不是太早了一點。
如果是主人還沒有到,自己先去了,平時倒還沒什麼,夏允彝雖說向父親遞過門生帖子,卻也與父親同朝做過事,稱是同輩固可,稱長輩也無不可,早到了也沒什麼。
但是,前幾次約會時,自己都到得很遲,偏偏今天說是為了要介紹李香君給他而早到了,那可實在是說不過去。
因此他腳下猶豫,正想滑過媚香院,上別處先蹓一圈才回來。
那知,媚香院門口,閃出一條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