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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姑這才緩了口氣道:“我一離儀徵,就發現那名官差在跟蹤侯公子,只好跟他保持距離,放緩了腳程。途中遇上你們僱的那輛馬車回儀徵,暗覺奇怪,攔下趕車的一問,才知道侯公子有事要在六合暫留數日。”
公孫令與玄真比劍之事,六合城裡早已傳遍,但紅姑絕不會風聞此事而公然來見朝宗的。
原因之一,她畢竟仍是“待罪之身”,在逃的欽命要犯,不便公然的見朝宗,以免使他受牽連。
其二,她並不知道,公孫令與程海山的關係,否則她早就直接找上門來,不必兜個圈子去南京找朝宗了。
因此之故,紅姑突然來見朝宗,必是發生緊急事故,迫不得已,才會不顧一切露面的。
尤其她已恢復女裝,更意味出非比尋常。
未等侯朝宗追問,紅姑已淚光閃動道:“昨晚我在六合城裡,聽到了一個訊息,家兄在京城已就地正法!”
朝宗驚道:“哦?這訊息紀姑娘從何得知的?”
紅姑一時悲從中來,尚未開口,已失聲痛泣起來。
公孫令勸慰道:“姑娘先坐下,有話慢慢說。”
朝宗招呼姑娘坐下,又間道:“紀姑娘昨晚就到城裡了,既知在下在此,得到訊息為何不立即趕來?”
紅姑斂了哭泣,沮然道:“我原以為侯公子決定暫留六合數日,一定得住客棧,那知找了幾家客棧都未找到,卻無意間聽到家兄不幸的訊息,後來又聽到有人談論公孫先生劍傷崑崙老道之事,才知侯公子為此留下,住在公孫先生這裡。本想立即趕來,又怕夜裡驚擾了公孫先生,有所不便,所以決定今晨來見侯公子。”
公孫令聽畢,突然持須笑道:“紀姑娘受騙啦!”
紅姑不由地一怔,驚詫道:“我受騙了?”
公孫令微微頷首道:“老朽雖然一生未受朝廷奉祿,亦未吃過衙門的飯,但對法律及六扇門中規矩,倒是略有所知。賢兄妹乃是同案在逃欽命要犯,若雙雙就擒,無論那個衙門所獲,必即解京交刑部驗明正身處決,如今令兄雖被擒獲,紀姑娘卻仍在逃,按刑部律法,就絕不可能單獨處決令兄,何況,此係先皇在位時的懸案,事隔多年,很多人早已淡忘,並非轟動一時的新鮮事件,訊息那會這麼快就傳到了六合。”
紅姑驚喜道:“公孫先生認為這訊息不可靠?”
公孫令沉聲道:“豈止不可靠,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紅姑更覺驚詫道:“假的?”
公孫令點了點頭,道:“如果不出老朽所料,這訊息可能就是追捕紀姑娘之人放的空氣,迫使你露面,說不定紀姑娘來此時,他已在暗中跟蹤而來了!”
紅姑頓覺失悔道:“晚輩倒沒想到,那……”
正說之間,又見老叫化在窗外將頭一探道:“公孫兄,又有人來啦!”
公孫令應了一聲,立即趕至廳外,放眼看去,果然遙見數人飛奔而來,止於所設的障礙外,未敢冒然闖入。
距離太遠,無法看出其中是否有洪瑞在內。
他們在障礙外交頭接耳,竊竊私議一陣,似對水榭之人公孫先生有所顧忌,不敢造次,終於回頭疾奔而去。
公孫令如釋重負笑道:“老叫化,你眼力比我強,可認出是什麼人嗎?”
東方長壽搖頭道:“認不出,不過可以確定,絕非崑崙派的人,或鐵衛十三鷹!”
公孫令道:“那就是了,必是衙門裡的狗腿子!”
東方長壽問道:“他們在追那穿紅衣服的姑娘?”
公孫令漫應一聲,無暇向老叫化說明,轉身同廳去了。
朝宗正在勸慰紅姑,見公孫令進來,忙趨前問道:“可是那姓洪的?”
公孫令道:“大概是吧!看來這傢伙並不簡單,居然料到紀姑娘一聽到訊息,就會不顧一切來見侯老弟!”
紅姑詫異道:“莫非他已知道,當年通知敝兄妹逃命之人,就是侯尚書府中的程師父?”
侯朝宗道:“咱們搭同一條船離開南京時,在船上曾聽他提及,雖然沒有明說,但聽他的口氣,至少已懷疑到程師父,才會想到紀姑娘去南京,就是為了此事急於見在下,因此如影隨形,一路糾纏在下不放。”
公孫令忽道:“至少他不知道,老朽跟程海山的淵源吧!”
紅姑又是一怔,驚詫道:“程師父跟公孫先生有何淵源?”
公孫令毫不隱瞞,坦然道:“他曾隨老朽習藝有年。”
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