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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十全十美可愛的女人了。
這樣的一個女人,作我終身的伴侶,我要嗎?
他開始問自己這個問題了,在四年前,雖然他曾親口應允過香君絕不相負,但那只是在感於她痴心相許的激動心情下的行為,要他認真考慮回答時,他是會拒絕的,因為那時的香君雖然也十分的可人,卻缺少一般女人的韻味,她美麗,但不嫵媚。
她給人的感覺是可以為友,可以為幼妹,可以為弱女,惹人憐,但不可愛。
現在,朝宗已經毫無考慮地立即回答:“要,像這麼一個知情著意的閨中良伴,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但是,那也不過是心裡想想罷了,香君雖然只是一名歌妓,卻比一個千金小姐還難以娶到手。
閨閣千金的身價自然比香君高多了,替香君贖身有五六千兩銀子就夠了,娶一位閨閣千金小姐,至少得要數十萬兩金,量珠以聘,那是不能比的。
不過,朝宗有著世家子弟的身份,也有著赫赫的文名,跟當朝最具實力的寧南侯左良玉有深厚的淵源,這些條件都是金錢無法估計的,他雖在難中,大家都很諒解,可以一文錢不化而娶得一位閨閣千金,還帶著幾十萬的陪嫁過來。
這並非玄想,事實上也有幾起有心人已經做過試探,但是朝宗卻推辭了。
他沒有錢,但還不至於窘困到三餐不濟,更不能靠討個老婆來發財,肯出那種條件嫁女兒的人,不是崛起的暴發戶,看中他的身家,就是女兒又醜又兇,乏人問津,他不想把一輩子葬送掉,還有則是借重他身上的淵源,想打通一些關節的。
朝宗想想又覺得十分的可笑,他可以一手推掉幾十萬的老婆,卻拿不出幾千兩銀子來為一個心愛的女子來贖身,世態無常,當真是如此的矛盾嗎?
想著,想著,他腦中又引起了鄭妥孃的倩影,那是另一個典型的女人,冶豔、熱情、豪放、繾綣時,更有一種使人魂銷的柔媚,卻又蘭心慧質,滿腹才華,這又是一個何等可愛的女人。
憑心而言,在分離的四年中,他思念妥孃的時間比香君多,因為妥娘跟他共渡了一個瘋狂的夜晚,那一夜的記憶,將刻骨銘心,永遠難忘的。
最奇怪的是他跟妥娘之間的感情,雙方都沒有正式開口談及,但是相互之間,卻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他們是最好、最親密、最知己的朋友,但是不會相愛,即使親密到飢渴時可以互相慰藉,但他們不可能成為眷屬,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從第一次見面,兩方都有相同的感覺,他們互相欣賞,互相吸引,互相訴說內心的感受與苦悶,卻無法互相隸屬,他們是不適於共同生活的。
他們的互相就像老人口中那支銜了多年的煙桿兒,已經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卻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因此,他變得特別思念妥娘起來,他不見妥娘,倒不是為了怕見妥娘,而是對香君無法交代。
他發現了一件事,一件極其難得的事,那就是妥娘在性情中的俠氣,她若有一身武藝,必然會做一個鋤暴行義的俠客。
女人是很少有義氣的,鄭妥娘卻是個例外,朝宗發現他可以對妥娘提任何的要求,但絕不可以虧負香君,妥娘已經認定了他與香君的交情,若是否定了這段感情,他不但失去了妥娘這個朋友,還會多出妥娘這個仇人。
而成為妥孃的仇人卻是很頭痛的事,她可以在秦淮河邊逢人就說,把自己薄倖的事宣揚得無人不知。
她雖是一個窯子裡的婊子,不能定人的罪,但是她的那張嘴可以把人打擊的萬刧不復。
當然也只有像侯朝宗這樣的名士,才會有那種現象與可能,鄭妥娘常常在大庭廣眾間,公開地罵人,但笑罵由她笑罵,被罵者依然活得好好的,有些人還化了銀子特地去討罵去的。
因為他罵人跟罵朝宗會不一樣,這也是朝宗又想她,又不敢輕率去見她的原因。
香君已經來過了,話都說開了,朝宗對妥孃的顧慮已消失了,現在可以去見她了。
恰好,熱心的蘇崑生又來了,那一對翡翠鎮紙居然賣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兌成了銀票給他。
這是朝宗意料不到的一筆收入,選了別人送給他的兩件小巧的玩意兒送給了蘇崑生作為酬勞,有了銀票,他在屋裡再也坐不住了,一逕逛到了舊院。
這兒雖然是時已中夜,然而燈火輝煌,依然很熱鬧,他信步踟躕經過了媚香院門口,恰好碰到了楊龍友從裡面出來。
看見他忙把他拉到了一邊,低聲道:“方域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