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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道:“豈止是尚堪一觀,簡直太好了。”
倩如道:“那就請公子賜下一詩,以光顏色。”
“這……我實在不敢當,如此珍物,我的那筆字怎麼能配得上。”
“公子別客氣,妾身雖不擅書,但是卻看得懂一點,公於的細楷已經不讓王郎,只是功力稍遜,但娟秀卻過之,用來題這種局面,最是合適不過。”
她的男人也道:“侯相公,你就別客氣了,我自己雖是老粗,但小妾卻是讀過幾天書,她說好,一定就是好的了。”
朝宗仍是謙謝,倩如道:“侯相公,我家郎君雅好斯文,但是每每惹來不少譏諷,侯相公不棄下交,已經使我們感激萬分了,故而請相公一定要擲賜墨寶一幀,也好給郎君在人前有樣拿得出來的東西。”
“說得是,侯相公,實不相瞞。我在收藏古董字畫上,不知化了多少冤枉錢,結果還惹了不少閒氣,往往花了大錢還買進了假貨,所以我發誓不再要古人的東西了,在今世的才子裡求,而且要當面揮毫,那總不會假了!這扇面是一定要您勞神的。”
倩如道:“妾身只求相公題一把,另一把素扇則以為酬,這扇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製作尚稱精美。”
這個條件使朝宗十分動心,因為那柄扇子實在太逗人喜愛,而且他正在擔心,明日為香君梳攏,銀子由龍友張羅有著落了,自己多少得帶點禮物去,有了這柄扇子,自己再題首詩算上去,就太妥切了。
因此他也不再推辭了,再者他對自己的詩與字也相當自負,相信不在一般名家之下,拿出來也不丟人。
當下用了番心思,先把倩如要求的詩題了,然後又趁著餘興,為自己那一柄扇子上,也題了一首五絕:
秦淮橋下水,舊是六朝月;
煙雨惜繁華,吹蕭夜不歇。
寫了自己也覺得意,廝混了一天,第二天,他又騎著驢子回到城裡,換了件新衣服。刻意修飾了一番,才籠著扇子,一逕又走到了媚香院。
沿途上已經有不少人向他拱手道喜,可見這件事相當轟動,倒是弄得朝宗很不好意思,因為這究竟不是正式娶婦,千金宿妓,這是少年浮誇子的行逕。只有隨意地敷衍了幾句。
經過柳麻子說書的地方,碰到了吳次尾與陳定生他們。朝宗更不好意思了,正不知要說什麼,但是那幾個人只泠冷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朝宗心裡愈發地慚愧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只不過是嫖一個婊子罷了,在南京,這根本不算什麼,何況他們經常也在書寓裡聚會,又沒有問他們借錢,做出這副嘴臉,算是什麼呢!
一賭氣,也不理他們了,倒是陳定生過來,低聲向他道:“方域,香君是個好女孩兒,對你的一片痴情大家也知道,你要替她梳攏,朋友們無不贊同,貞娘也在我的面前訴了不少次的苦,說那妮子守定了你,推掉了不知多少的銀子,你一時無法接她出來,也應該為她意思一下,只是你怎麼用那種人的錢呢?”
朝宗這才知道是為了這緣故,連忙道:“是龍友替我張羅的,他為官雖然有點不清不白,但畢竟是斯文一脈,你們平常也跟他有來往。”
陳定生冷笑道:“楊龍友這個人不能說他壞,但有時卻不免糊塗,你千萬要多加小心的。”
說完勿勿地走了,因為吳次尾在遠處大聲地呼喚,朝宗一腔熱鬧被潑了盆冷水,心裡很不痛快,來到媚香院,倒是很熱鬧,披紅掛綵,鑼鼓喧天。
他一進門,就有人叫道:“新郎官來了。”
劈劈啪啪,一串百子炮燃了起來,然後是一大堆鶯鶯燕燕擁了上來,那都是秦淮河畔舊院的姑娘們,吵著討喜錢,吱吱喳喳,亂成了一片。
幸得卞玉京趕了來解圍,把那些姑娘們拖開了,朝宗才得脫身,來到大廳裡,但見衣冠楚楚,冠蓋雲集坐了一堂,朝宗大部份都認得的,賀喜之聲不絕。
看樣子貞娘倒是不小氣,酒席也是定最好的,五百兩銀子,她並沒有賺下去,而且還貼上了一點,竟像是真的嫁女兒的樣子。
紅燭高燒,一幅大幛面上釘著一個斗大的金喜字,那是用金箔打的,估計著也有七八錢了,那是等入洞房後,賞給打雜等人的小賞,朝宗心中又不安了,排場這麼大,使他又欠了一個人情。
楊龍友算是大媒,也穿了一身新,笑哈哈地迎了上來,直擦頭上的汗道:“我的爺!你上那兒去了,我就差沒著人找你去了,吉時將屆,不見新郎,這不是要我這個媒人好看是嗎?”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