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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出去,感嘆道。
“也許哪天請我們來講講課,師生們才會開竅。”我吹牛皮道,“不過也奇怪,像這麼古板的學校,怎麼會培養出我們這麼優秀的流氓呢?”
“這是我們學校的傳統,像北大、清華就甭想出。”
“是呀,北大、清華的傳統,就是培養裝逼犯的。”
“那也不客觀,他們偶爾還是會培養出個把人才,給美國的科技事業添磚加瓦。”
“說白了就是美國設在北京的人才粗加工基地,畢了業還不都到矽谷去打工嘛。”
“這麼說來,我們還真愛國。”
“那可不是,跟那些賣國傳統的院校相比,我們都是愛國人士,民族精英。”
我們在廁所裡過了過嘴癮談了些國際形勢,耽誤一些時間,又回到會議室稍微打了個盹,醒來後牛皮會就結束了。大家按照江湖的規矩,互相留了電話,說了有事儘管開口之類的話,和老師們告別,浩浩蕩蕩開往郊外。
活動開展得很成功,晚會上透過一些遊戲節目,同學們原形畢露,一個個還是十來年前那副鳥樣子。這下大夥就更親熱了。一邊喝酒一邊聊起當年的眾生相,一個個可愛可笑可恥可憐的逸事,一幕幕場景就浮現出來。十年只是短短的一瞬間。
二喜趁著酒勁問道:“師師,《中文系》寫完了沒有?”
師師是我的綽號,我們同學大多數有綽號,不叫本名。前陣子跟二喜、蕭姑娘在一塊吃飯,他們讓我寫個《中文系》的小說,把大學生活再回爐一遍,最好把那些可樂的段子寫出來,作為他們回憶的樣本。對我來說,當時自己那點生活正好寫得透支了,心想這個主意不錯,就答應了下來。
“還沒動筆呢,別指望了。”我說,“那點破事,寫不了幾行字,還要我費腦子虛構,哪有那工夫。”
二喜很失望。他一直希望我在小說中將他塑造成可歌可泣的形象,其實他最勇敢的事也就是跟我打了一次架,讓我頭皮縫了五針而已。
夜裡,他們支起麻將桌,決定通宵。我喝得有點暈,但腦袋還是清醒的,躺在床上,聽著他們一輪又一輪嘩啦啦地洗牌,偶爾開點十年前開過的玩笑。說句實話,參加這次同學會,我的潛意識中似乎帶著點期待,但也不知道是期待什麼東西。難道能把逝去的時光期待回來嗎?所以我都把自己搞糊塗了。
“那誰,凱子,現在混得很好,炒地皮呢,老婆都娶了三個了,娶一個丟一個,跟玩皮球似的。”泰森邊洗牌邊道。
凱子,誰呢,這麼熟的名,迷迷糊糊中,這個名字像一隻飛蟲,從耳朵鑽進腦海裡,揮之不去。
第二天醒來時,我腦子異常清醒,波瀾壯闊的記憶如清明上河圖無限清晰地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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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 1(1)
十幾年前的我跟現在是兩個人。現在我什麼話都敢說,那時候什麼話都不說,內向、孤僻、不合群。這一切的演變都是寫作造成的。我認為,寫作就是挖掘內心最隱秘的東西,幾年如一日地挖著挖著,手寫我心,隱秘的事物不再隱秘,一切澄明如燈。
大一我們住在北校區,原恭王府裡,宿舍和教室都是王府廂房改造的,幽暗、寂寥,長長的壓抑的走廊上一聲咳嗽,會傳得很久很遠,並且流傳著幾個女鬼的故事。廁所和水房共用一個房間,據前一屆的校友說,他們見過深夜裡女鬼披頭散髮在泔水缸裡撈剩飯吃。暑假一個深夜我到廁所小便,突然想起這個傳說,小便還沒拉完我就提著老二屁滾尿流地回來了,尿滴灑了一地。這種環境增強了我的孤僻心理。
隔著一條甬道,北面是個後花園,有幾百年的古木,有荒草,有油漆剝落的亭臺長廊。那一年姜文拍《陽光燦爛的日子》,來這裡取景幾天,夏雨他們就是在這亭子裡廝打嬉鬧,西邊還有個高高的煙囪,是食堂的,夏雨他們從煙囪裡下來,滿臉漆黑。寧靜在水房裡洗頭,姜文借了女生的一個水盆,在二樓女生宿舍的水房裡拍的。那一年宿舍的同學一直在議論寧靜胖乎乎的,到底屬於好看還是難看,紛爭很大。按照我的觀點,我覺得那時候的寧靜真是漂亮,肉乎乎的,瓷實。這也許代表我當時的審美觀。但我不說,我很少跟同學交流真實的想法。
後花園是個戀愛的絕佳場所,我覺得不能暴殄天物。恰好我剛來到北京,不要命的孤獨,於是我盯上一個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的女孩子,有一天晚自習時鼓足勇氣,把一張紙條遞給她:請你到後花園,有要事相商。
我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