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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來了。
於是,鬼使神差似的,這位不速之客禁不住也就出現在小說裡了。
最後,還有一件怪事。在我寫作的整個期間,那兩朵花兒越開越旺,始終伴隨著我行文的進展。等我寫完最後一個字,花兒便突然蔫了,接著,就完全變成了齏粉……大爆炸一瞬如畫
喬恆棠教授在當地一所大學的美術學院任教。他德高望重,桃李滿天下。
教授出身於教授之家。他的父親曾經留學日本,在早稻田大學學經濟,得到過博士學位。回國後,在家鄉興辦教育,兼營工商,成了著名紳士。後來,又到國立大學任教,曾經做過文學院院長。教授本人幼承家學,飽受庭訓。後來,受到“美育救國論”的影響,就立志做個畫家,想用畫筆來描繪世情百態,喚醒沉睡國人。學繪畫,當然是去法國。教授一去,就是###年……留學回國後,有好幾個美術學院都來爭相聘請,教授卻專挑了一個當時並不起眼的小小學院。教授畫過不少油畫,個人畫展滿世界都開過,那主要是在晚年。原來並不起眼的小小學院,也隨同教授一起蜚聲教育界。所以,教授身上名副其實貼著一個學校頒發的標籤:“國寶”。佳品難以自棄,總是愈陳愈香。酒是其中傑出代表,人其實也一樣。在某一個熱火朝天的時代,上面號召大家寫詩高歌。有位老教師寫了頌詩一首,其中有句雲: 青春埋在舊社會,晚年開花同樣鮮。一時傳為美談。教授自己也沒想到,他居然成了“晚年開花”的火熱樣板。當然,教授也在樣板的驅動力之下,切切實實為學院辦了好些事兒……
《花妖》4(2)
歲月流逝,人事倥傯,學院求其速大而併入了大學的行列,教授也求其速朽而併入了退休的行列……
他年紀剛一到站頭,就馬上在學院辦理了退休手續。
教授引用的是巴爾扎克小說《貝姨》裡的話:“到了想念柺杖的年紀啦!”
學院領導當然加以挽留,說了幾籮筐好話,教授的態度卻堅硬如鋼刀。他同其他教授完全不一樣,絲毫不熱衷“發揮餘熱”,從不喜歡拋頭露面,更不出任什麼會長、顧問、理事、掛名會長、資深顧問、名譽理事,也不充當其他古董花瓶之類。
而且,最具有象徵意義的,是他也不再到畫室裡去了。雖然領導班子決定,鑑於教授德高望重,他的畫室還是給留著。
教授還記得,年輕時讀過一本英文小說,其中有一句是:“His life had been reduced to columns of routine items and one�sentence descriptions。”(他的生活簡約成了事項的羅列,一句話就足夠描寫)。當時,年輕的教授曾經暗笑: 一個人如果就這樣生活,那還有什麼味兒?
現在,他自己卻正是這種狀況了。
所以,教授一退休,就真是沙場老將徹底退役了。他真正節約了社會為他付出的能量,也退出了人世的種種紛擾。
大家幾乎把這位大教授忘記了。
大概,他自己也正是希望如此。
英國有一位小說家這麼描寫老年人:“One who is left alone at a banquet; the lights dead; the flowers faded。”(宴會散席後孤零零剩下的那個人,如燈之滅,似花之凋。)
也許,他自己也正感覺如此。
老年是一雙卡脖子的手,已經慢慢吞吞地伸過來了。開始還溫柔有禮,不過,那雙手畢竟是鐵打的,不會因為是帶著天鵝絨手套而容許你有些許抗拒。
如果……如果不是出現了一位小小模特兒的話……
《花妖》5(1)
平常,當同事朋友見到教授時,他總是病懨懨的樣子。教授的毛病聽起來有好多種,這是中國高階知識人的通病,特別是那些年輕時不喜歡運動的人。中國的大學裡,在人文景觀上有個特色,在校園裡碰到任何一個教師,不管男女,都是行走的《疾病百科全書》和《醫療養生大全》。教師們講得出只有專家學者才講得出的怪病名稱,足夠編寫一部《中國疾病大全》的;他們說得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藥品的名字,也足夠編輯一部《中國編外藥典》。教授自然也不例外。有時,在校園裡碰到個把熟人,總是抱怨這兒疼得很,那兒不舒服什麼的。
偶爾,在校園裡也看得見教授的另外一派風情。這時,他由他那位年齡還要大兩三歲的夫人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