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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子以後,秋離才算吐淨嘔光,他周身上下,業已叫汗水溼了個透透的,一陣陣的刺鼻臭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馬標卻絲毫不嫌髒穢,一個勁地用自己的衣袖及短衫下襬為秋離連連抹擦嘴臉!。
現在,秋離的面色已由原先的灰白泛轉為一種病後的淡紅,呼吸也暢順多了,他四肢伸展仰臥在地下,胸腹之間,平靜而均勻地起伏著……長長呼了口氣,馬標如釋重負地問:“兄弟,怎麼樣?覺得好了點麼?”有氣無力地“咽”了一聲。秋離閉著眼,異常疲乏地道:“好得多了……已經再沒有那種奇寒的感覺……體內也十分和暢清爽……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只是……倦怠得很,肌骨都象拆散了一樣……宛如大病初癒……”連連點頭,馬標喜悅地道:“這就是了,兄弟,劇毒初解,便正是你此時的情形,先歇會兒,等一下下山之後,找個地方再養息兩天使可恢復如常啦……”何大器雙手合十,先念了一聲佛,他又撫著心口,餘悸猶存地道:“上天保佑,菩薩保佑啊,秋老弟化險為夷,逃過此劫,真是令人振奮欣喜……方才秋老弟那樣子,把老夫我的心都嚇得縮成一團了……假設老弟你有了什麼長短,老夫的罪孽可就深重啦,只怕除了伴隨者弟而去,任什麼法子也不能叫者夫心安了……”乏累地揮揮手,秋離懶洋洋地道:“前輩言重了……其實我中了毒全是我自己疏忽大意……又怎能牽連到前輩身上?況且……呢……我也實在不會這麼容易便翹辮子呢……”馬標第一次開懷地笑了,他帶著微倦的聲音道:“你就先躺著養養神吧,兄弟,也沒見過你這樣的寶貝,身子還那麼虛,嘴皮上卻又耍起俏皮來了……”吁了口氣,馬標低啞地道:“你先閉上眼睛一下,你劇毒一解,元氣必傷,還是少勞神的好,過一歇,咱們再下山。”
唇角綻出一抹安詳又寧靜的笑意,秋離不再開口,他閉著眼,開始小睡起來。
馬標回過頭來注視躺在另一頭的錢駕和,感激由衷地道:“錢兄,多謝你了。”
錢駕和淒涼一笑,低弱地道:“不敢。”
搓搓手,馬標道:“老實說,先前我還真以為你要與我秋兄一道豁上呢。”
嘆了口氣,錢篤和道:“我不否認我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我想過了……如此一來……於人於我,又有什麼好處呢?”馬標親切地笑道:“全虧得你,要不,可真不得了……”錢篤和幽幽地道:“我,還不也全虧得秋——秋兄麼?”呵呵一笑,馬標道:“彼此俱不用客氣,大家全算盡心盡力了,哦——”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道:“是了,錢兄,我兄弟到底是中的什麼毒哪?”血汙臘黃的臉頰顫了顫,錢駕和道:“一種名叫‘寒斑’的劇毒。”
迷惑的,馬標道:“‘寒斑’?什麼,‘寒斑’?”
潤潤唇,錢篤和吃力地道:“這種毒藥,非但毒性特別強,殺人於無形無影之中……更且極為稀罕,只在藏北一帶深峻嶺裡才找得著,而且,為數是少之又少……那是由一種生長在陰溼及不見天月的石隙中的名叫‘寒斑芝’的奇異毒菌上面提煉其汁又經過蒸煮而成毒藥,乾透後無色無臭,平常看上去它只是裝在小瓶中的——些淡黃色水液而已……將這‘寒斑’毒塗在器物或人體上,至多半柱香的功夫便能幹透,一旦乾透即毫無異狀,只要有其他人畜沾上那些塗了此毒的物體,毒性立即附著,半個時辰內必定毒發而亡……”驚愕地,馬標道:“好厲害的毒藥,錢兄,你們是將這玩意塗抹在哪上面而使我秋兄弟沾染上的?”苦澀地一笑,錢篤和訥訥地道:“說出來,只怕你要大吃,—驚……”馬標詫異地道:“為什麼?”略一猶豫錢篤和歉疚地道:“這‘寒斑’毒,乃是塗抹在你及何——何前輩身上的!”
幾乎將一雙眼珠子也瞪出了眼眶,馬標驚駭地道:“你,你說的是真話?”’錢篤和嗆啞地道:“字字不假。”
後面,何大器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大張著嘴巴,眼睛發直,一時連話也說不出口了。
半晌。
馬標神智恢復過來,他抹了把冷汗,驚悸地道:“可是……為企麼我與何前輩卻沒有中毒呢?這玩意不是附沾在人體上就會穿肌透膚,毒性自發麼?”
錢篤和嚥了口唾液,艱辛地道:“這卻不會,因為我們早已在你們二位的飲食中參進解藥了,這解藥只要進入人體,非但可解毒,而且……亦能產生抗毒之功,不會受毒性所侵……”驚歎地搖搖頭,馬標又道:“卻不知道‘寒斑’之毒有多久的時效?”錢篤和低聲道:“三日而已。”
馬標急問:“那麼,你們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