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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來付賬。父親頭上也罩著個斗笠,我們一行人坐在小店的角落裡,店裡人漸漸多起來,嘈雜紛亂。店門外頭,不知什麼人騎來的騾子和我們拉車的那匹馬互相不對付,不知是爭水還是爭草料,又頂又咬的,嘶鳴出聲。
雷芳想起身時,站在父親身側的那個灰衣人已經走了出去,也沒看他做什麼,只是抬手在馬頭上摸了一下,那匹馬就安靜下來,打著響鼻兒噴著粗氣,沒一會兒,乖乖低頭吃起草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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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終於結束了!又找著感覺了!。。。
第三十九章 紅線 三
第三十九章紅線三
不知何處有人在拉胡琴,聲音嘶啞淒涼。
我端了些溫熱的茶水給師公喂下去,有些他嚥下去了,有些順著嘴角溢位來,我忙拿手絹擦去。馬車邊是一株刺棗兒樹,葉子已經落了許多,枝上挑著幾個乾巴巴的棗子,風吹過來,那幾個棗子微微顫抖,彷彿隨時會落下來。
我望著那幾個棗子出神,忽然轉頭朝一旁看。
那個灰衣人正在一旁整車轅,頭低低垂著。
剛才我覺得有人在注視我,也許並不是他。
歇了一會兒馬我們便繼續上路,父親點撥了我幾句練功上頭不明白的地方,又問雷芳所學的劍術。雷芳在父親面前有一種束手束腳放不開的感覺,答話很恭敬,坐在那兒也不敢亂動。父親說話不疾不緩,語氣也很是溫的,可雷芳還是十分拘束。
等晚間我們投宿時,我問她原由,她不肯說。我再三追問,她才小聲說:“你這位義父……住在那樣的地方,用的僕人這麼詭秘,還……我總怕他……”
“怕什麼?”
“怕他不是活人……”
我愕然,回過神來強忍著笑:“你怕他是鬼?”
雷芳看到我的神情,有些急:“你別不信啊。我聽人說,山間最多野狐精怪,連塊石頭,年深日久都能成妖,這人,這人……反正我覺得不妥。”
“什麼成妖?”
父親掀開簾子上了車,雷芳臉色通紅,小聲說:“沒什麼……就是聽人說,荒山野地常有精狐鬼怪……”
不想父親卻說:“這也並非訛傳,年深日久的東西常有靈性,我是見過的。”
我們兩個大為驚奇,一起追問。
“那是故人養的一隻靈猿,已經不知多少歲了,我那故友是將它當個孩子來待的,它會燒火,泡茶,磨墨,會迎客送客,會打鼓還會吹喇叭,旁人對它說的一些意思簡單的話它都明白,只是自己不會說罷了。平素穿著短衫,頭上還扣個帽兒,遠遠看去絕看不出來那是隻猿。做錯了的時候訓斥它,它還會自己拿竹尺過來願意挨罰。”
我和雷芳一起驚歎,雷芳說:“噯喲,這猿是不是要成精哪?那它後來怎樣了?”
父親輕聲說:“我那位故友去世時,這猿不肯吃喝,一起隨著去了。家人將猿與故友葬在了一起。”
我們一起沉默了。
這猿如此有情有義,倒比許多人還要強。
車子又朝前走,後頭盡是山路,路面不平,可車卻不顯顛簸。雷芳這會兒不拘束了,才有心思留意這車的特別之處。從外頭看不過平平無奇,可是裡面卻十分寬敞,打個比方,比一張七尺闊的大床還顯得寬敞。車裡還可以隔作兩半,師公安靜地躺在後面,有一道簾子相隔。我們三人坐在前頭,還擺了一張矮桌,座位之下是可以開啟的小櫃,行李放在裡頭。
這車只是從雷家莊裡找來的普通馬車,車中原來自然並不是這樣。
她小聲問我:“這也是幻術麼?”
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幻術不是假的麼?”雷芳摸摸桌子,又摸摸車壁:“可這隻能這麼真了……”她還把腳伸直:“若是假的,我現在伸直了腳,怎麼會碰不到東西?”
雷芳是外行,她對幻術的認識,不過是小小的障眼法,能看不能碰。有些走江湖的在旁人家喜慶事時會讓天上下起金錢雨,可那些落到地上便會消失不見。那也算是幻術的一種。還有那種仗著一點本領便為非作歹的人,會讓行路的人看到前方是坦途大路,可是一腳踏上去,卻跌下深淵摔死,行李財物則被人捲去——
那些都是隻看不能碰的。
只欺騙得了眼睛。
而高深的幻術……
我想了想,從櫃中摸出一隻杯子來,左手將杯託在掌中,右手在杯口上方緩緩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