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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效。”
陸漸聽得氣憤難言,狠狠灌了兩大杯酒。谷縝瞧他神色,說道:“陸漸,牢中大小官員,我都已買通,只需你一句話,我就能將他救出來。只不過,如此一來,戚將軍再也做不得朝廷命官,只有跟咱們一道,做一個江湖亡命了。”
陸漸聽到這裡,不覺流下淚來,搖頭道:“戚大哥寧可死了,也不會如此做。”谷縝搖了搖頭,道:“所以說,忠臣最難做,嶽武穆便是這麼死的。”
這時,那中年男子已端著托盤,慢慢踱來,口中道:“魚、魚,來了。”谷縝學著他的口氣笑道:“你,你,走了。”
那中年男子咧嘴一笑,在髒兮兮的圍裙上抹抹手,退到竹篷邊一張小板凳上坐下,望著天際流雲,呆呆出神。
醜奴兒瞧了那魚一眼,但覺色澤焦黑,並無香氣,不由冷道:“這魚顏色難看,連香味也無,又有什麼好吃的?”
谷縝笑道:“你有所不知,尋常的煎魚,必定香傳數里,引人垂涎,但殊不知如此一來,魚肉菁華外洩,隨風飄走的美味不比留下的少。而這繡花鱸魚的香味始終不曾洩漏半分,全都藏在魚肉裡,是故唯有吃到口中,才能品得。”說著瞥了醜奴兒一眼,笑道,“這倒和姑娘有些相似,醜陋其外,美質暗藏。”
醜奴兒呸了一聲,掉過頭去。谷縝又笑道:“陸漸,如此美味,普天下沒幾人嘗得到,民以食為天,若不吃飽,怎麼救人?”說畢舉筷拈了一小塊魚肉,送入口中,閉目搖頭,露出陶醉之色。
陸漸心事重重,無意中也拈了一塊,送出口中,繼而眼中慢慢透出驚色。醜奴兒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比我做得煎魚還好吃麼?”
陸漸目光有些呆怔,吃吃地道:“味道好怪,我,我的舌頭都要化掉了。”
醜奴兒見他神色如此古怪,心中好奇難抑,也舉筷拈起一塊魚肉,送入口中,才一咬破肉汁,便覺一時之間,千百種奇妙滋味在舌尖紛紜迸散,既有她嘗過的,也有她沒嘗過的,既有她想得到的,也有她想不到的,諸般滋味糅合一處,卻又層次分明,無有不諧,變化之神奇,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真如陸漸所說,不止舌頭快要化掉了,甚至於全副身心,也隨這奇妙滋味,慢慢地化去了……
鬥奴(3)
也不知過了多久,醜奴兒才略微清明一些,只覺嘴裡淡淡的,方才那種神奇滋味卻似乎仍在舌尖盤旋,忽感身上沉重,用力一掙,噹啷作響,竟是被粗大鐵鏈鎖住。
卻聽陸漸嘆道:“醜奴兒,你醒了麼?”醜奴兒定了定神,四面望去,卻是一個茅竹小廬,堂心一張小木桌上燃著一盞油燈,奄奄欲滅,不覺問道:“這是哪裡?”
忽聽一個聲音道:“這,這是我家。”說話中,那煎魚男子推開竹扉,走了進來,右手提著一柄寒光閃閃的菜刀,卻見他走到燈下,就著一塊磨刀石,慢慢地磨起刀來。
霍霍之聲響在小屋之中,分外刺耳,被鎖三人不禁毛骨悚然。谷縝強笑道:“老闆,我和你也是老交情了,你怎麼今天卻來算計我。”
那男子手中磨刀不輟,口中閒閒地道:“我、我們交情雖好,但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是誰。但,但我今天知道了,你是主人的敵人。”
谷縝望著他,驀地脫口道:“你是劫奴麼?你的劫主是……”那男子點頭道:“我,我的主人就是沈舟虛,你是他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
谷縝苦笑道:“我早該想到了,這世上怎麼會無故出現你這種煎魚的大宗師。聽說沈舟虛有六大劫奴:嘗微聽幾不忘生;玄瞳鬼鼻無量足。你是……”
那男子介面道:“我,我就是‘嘗微’秦知味。”
陸漸聽得心頭一震,谷縝卻奇道:“你不是五年前就死了麼?”
秦知味搖頭道:“我,我沒死,只是有些厭倦了。我綽號‘嘗微’,是因我的劫力聚在舌頭,能分辨人世間最微妙的滋味。十年前,我學全了天下的菜式,北至大漠,南至南洋,東至東瀛,西至大食,人間至味,無不周遍,世上美食,無不通曉。然,然後,我就開始殺人,羅浮山人你知道嗎?”
谷縝點頭道:“他是羅浮派的棄徒。”秦知味道:“他,他是吃我做的‘道菜’撐死的。太行十虎你知道嗎?”
“聽說過。”谷縝道,“是十年前有名的劇盜。”
秦知味道:“他、他們是吃我做的‘全牛宴’撐死的。”說著放下菜刀,扳起指頭,說道,“還,還有海南的殘指頭陀,粵南的死夫人,藏北的血手法王,四川峨眉的老淫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