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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聽了,心頭也覺得賴嬤嬤的話在理,只笑道:“你這話倒評的有意思,他都多大歲數,還跟毛孩子似的疼媳婦不成?”
賴嬤嬤打趣道:“老太太還別說,如今兩個老爺都娶妻生子,眼看就要抱孫子了,可我倒還覺得,好似昨兒還瞅著老太爺,拿著個荊條兒攆著他們滿院子跑呢。”
賈母聞言也是一笑,只指著賴嬤嬤說道:“你倒還記著,他們兩兄弟小時候淘氣著,不知捱了他們老子多少打,一恍眼,都多少年過去了,我們也老了。”
賴嬤嬤笑道:“老太太可不老,那彭祖能活八百歲,怎麼著老太太也不能比他差了去,我呀,就不貪心了,只比彭祖差兩歲就行。”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來,賈母笑得把手上的牌都丟了,只說道:“你呀……到老了還是這伶俐勁。”
說著,賈母又對賈赦道:“我倒險給忘了,找你來還倒有個事兒要問你一句。”
賈母論應選賈赦驚
賈赦只忙回說道:“母親有事只管吩咐。”
賈母笑著起了身來,賴嬤嬤見著,忙上前扶著,賈母忙擺擺手,指了個丫鬟笑說道:“你來替我打兩圈。”
又笑著對賴嬤嬤說道:“你們且打著,我一會便回來。”
說著,眼睛往賈赦那一瞟,賈赦意會,忙上前攙著賈母往裡屋去了。
進了屋,賈母只忙坐在炕上,接了丫鬟遞上來的茶,只端在手上便開口道:“前兒你給迎丫鬟請的那兩個先生,我瞧著倒是挺好,既和氣又能幹,倒稱得是香奩中的學士,料想你也費了一番心思,可見是難得。”
賈赦聽不出賈母這話是何意,只是連稱不敢當,賈母笑道:“你也別在我面前謙虛,你素來便萬事不理的,如今肯為兒女花些心思了,倒是好事,我這個當孃的誇誇又何妨。”
說著,賈母又向著賈赦道:“前兒你給你妹妹尋的大夫嬤嬤,我也瞧在眼裡,你到底是為長的,處處也比別人想得要周到。你妹妹隨著林姑爺這一去,山高水長的,也不知何年才有再見之日。可是偏偏敏兒在京中不察,到了揚州才診出喜脈來,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她又自幼體弱,這雖是喜事,可我心裡總有些七上八下的,好在你尋了人去揚州,又有元丫頭日常陪著我說笑,我才略寬解了些。”
賈赦笑說道:“我原做的不過是分內的事,敏兒是我嫡親的妹子,那林家又無甚高堂,這些事情我難免多想了幾分,能讓母親寬心,卻是我的福分,倒是元春,卻是個有孝心的,不枉母親素日疼她了。”
賈母聞言,只笑道:“可不是這話,元丫頭素來便招人疼,倒不是我偏疼她。”
賈赦笑道:“元春長的福氣,性子又好,自是招人喜歡,母親便是偏疼兩分,也在情理之中。”
賈母聽了,略帶著幾分不喜分說道:“我疼她倒不只為這個,論長相性子迎丫頭也不比元丫頭差,只是再過兩年,元丫頭便要進宮應選去,不管成與不成,這府裡也留不住她了,我若不疼她幾分,以後便是想疼也疼不著了。”
賈赦聽了先是一默,賈母說的也是正理,元春無論如何是要應選的,不管進不進宮,應選之後,自也是該出門子了,她又是在賈母身邊長成的,賈母捨不得,偏疼了些,也很正常。
而後,賈赦強笑道:“元春雖是要應選,可也不是非要進宮去,便是日後嫁了人,她總也是要回孃家的,母親怎麼會想疼也疼不著呢?”
賈母一聽,便是一嘆,只嘆息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想她進去,只是咱們府裡是什麼情況,你也眼瞧著,你頂著個空頭爵位,沒個官位,你弟弟不過恩蔭一個小官,十幾年也沒個變動,小一輩裡,珠兒還有點出息,璉哥兒也是個不讀書的。說起來,這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不過仗著姻親爵位,在外頭還有幾分威勢,可總不能老這麼著,不指著小輩兒出息,難不成還能指望你去。前兒你兄弟媳婦還跟我哭,說元丫頭若選進去了,府裡連打點都不湊手,在裡頭不知怎麼被人糟踐呢。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我都清楚著,好在這進宮與否,我也做不得主,端看天意了。”
聽著賈母這麼一說,賈赦心裡頭倒略鬆了一口氣,賈母看來也不想元春進宮,如今賈珠還在呢,榮國府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元春不進宮,賈府沒了貴妃作藉口,許多禍事想來便也沒了由頭。
哪知賈赦這心放得太早了些,賈母又開口道:“元丫頭進宮應選,中與不中那是另話,可這規矩禮數,並著一些旁的,元丫頭是打從現在便要學起的。昨兒你弟媳婦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