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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道:“劉月角在交戰時又使出那一招回風飲,只是他忘了對方是個駝子,背部大異常人,他一劍得手後手下感覺與往日不同,心中不免遲疑了一分,只這一霎那,便被吉器憤然反手一刀劃破胸膛而死,高手相爭,往往爭得便是這一剎那。”
青鳥道:“吉器殺死了劉月角,之後背劍而逃,可惜他傷勢太重,走不多遠,終於力竭而亡,而他們的爭端必然還在吉器的屍體上,雪少爺,我且看看。”說著便要去翻動屍體。
白雪一把攔住她,道:“不必了,你看吉器死的樣子,常人無論殺人還是自殺絕不會做出這等古怪的死狀,這也是為什麼我要下車自己看一眼的原因。”
青鳥道:“這是為何?”
白雪嘆道:“是大悲和尚。”
江湖多異人,這大悲和尚本出身福建莆田少林,是上任祜耳禪師座下大弟子,傳說他自幼出家悟性極高,方過三十已經辯才無雙佛法深厚,只是此人自覺世人多苦,他不能一一拯救,在一次閉死關後,居然悟出殺盡世人方可滌盪人間,清空地獄之念,後而自逐門牆,號大悲,專殺他認為該殺之人,但凡每殺一人必定將那人擺成跪姿,以贖其出生之原罪。
“這屍體身上除背後一口利劍外無任何傷痕,多年不見,大悲大和尚的慈悲掌更見精進了。”
“大悲和尚?”青鳥道:“可是那個講武堂名人榜排行第二十九的殺和尚?”
白雪目中露出緬懷之念,道:“不錯,殺和尚是世人無知,妄自強加,他的法號大悲,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和尚吶。他做的素齋更是一絕,一個人菜做的不錯絕不會是個喜歡殺人之人,這件事其中必有難言的隱衷。”大悲和尚是他的朋友,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事,更不希望他的朋友步入黑暗,永世不得翻身。
青鳥輕聲道:“現如今這殺。。。。。。。大悲。。。。。。。和尚都參與此事,只怕這件事情牽涉必定甚廣,我需要馬上報告門內。”
白雪擺擺手,只是痴痴的看著天空,喃喃道:“大悲也參與了?這江湖,這江湖到底怎麼了?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江湖?我回來是該還是不該?”
他本不該回來,也不想回來,但他不得不回來,那件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他不能不回來。
“再看看吧,看看吧,大悲,一個和尚誰會想要殺他呢?什麼人會想殺和尚呢?小青鳥,你說對吧。”
“我。。。。。。我不知道,雪少爺。我們要趕路了,不然便真的錯過了開城時間。”青鳥放飛信鴿後小心地扶著他進了馬車,她只覺得這個人輕飄飄的,好似輕的一陣風來便飄走了,飄到天涯海角去了。
“風雪滿中州,江湖無故人。且飲一杯酒,天涯灑淚行。”白雪已上了馬車,他又掏出酒瓶,開始喝酒,他只是不停的喝酒,那酒已化作碧血,化作魂魄,化作他的一切。
夜裡多風雪,若是趕一點的話還是能夠到城裡的大風酒肆,不知是否白雪的祈禱有用,終其一路再也不見到任何屍體,在雁門關關城之前進入城中。
第五章 大風酒肆
天下九塞,雁門為首。這雁門關雄關依山傍險,高踞勾注山上。東西兩翼,山巒起雁門關伏。山脊長城,其勢蜿蜒,東走平型關、紫荊關、倒馬關,直抵幽燕,連線瀚海;西去軒崗口、寧武關、偏頭關、至黃河邊。關有東、西二門,皆以巨磚疊砌,過雁穿雲,氣度軒昂,門額分別雕嵌“天險”、“地利”二匾,白雪的馬車交完關稅緩緩馳入,已有些斑駁的城門在身後“吱”的一聲重重關上,也慢慢的關上了那風雪漫天的十年,隔絕了一段過去,白雪恍惚間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回去了,便不自覺地回頭想再看一眼那關外的風雪,可回首看見的只是一道厚厚的城門,說不出的冰冷。
此時的雁門關內雖明雪照天,卻也暗了下來,家家燈火繁星,街道兩旁的店鋪都有人出來拿著掃把出來,掃自家店鋪門前的積雪。
“這掃雪的模樣倒也映了那句話:各自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那年是春天他出的關,這裡的酒不如江南的醇口,大多辛烈辣口,北方男兒豪氣七分便來自這酒中,那個小小的大風酒鋪面對青山,襟帶綠水,春日裡的遊人很多,他望著那些歡笑著的紅男綠女,一杯杯喝著自己的苦酒,那一年他被追殺三個月,衣衫襤褸,滿面塵土,身上帶著大小一十七處創傷,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再回來,所以這關中最後的印象令他永遠也不能忘記。
現在,他又回到這裡,他坐著馬車大搖大擺的回來了,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