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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紫陽真人就比我大了九十多歲。含煙,我們今晚不講道德門規,只是隨便聊聊。何況你為丹元宮犧牲了這麼多,這個位置完全坐得了。”
含煙心中默含著‘你為丹元宮犧牲了這麼多,這個位置完全坐得了’這句話,如水眼波只是望著那張紅木雕椅,一時間,足下竟似有千鈞之重,怎都跨不出那一步去!
玉玄真人靜靜望著遠山中的雲海,動也不動,沒有分毫催促之意。
皓月從雲中游出,又隱入霧裡,如是已幾進幾齣,望星樓上的兩個綽約身影,卻仍未有分毫變化。
直到月落西山,望星樓上的冰封才悄然融化。
含煙款款在椅中坐下,依然柔淡如水地道:“多謝師祖賜座。”
玉玄真人終於露出一分笑意。她風姿綽約,清而出塵,若放在濁世,容姿也足以傾倒眾生。本來她這一笑縱不能令萬物失色,也足可使樓榭生輝霸氣 書庫 ,但唇邊嘴角那一抹化不開的苦澀,反而使這瑰麗的摘星樓變得悽清陰冷。
“含煙,我象你這麼大的時候,主掌丹元宮的紫玉師祖就曾叮囑過我,讓我不惜一切代價中興丹元宮……”
含煙微露訝色,抬首望著玉玄真人。
玉玄真人停頓片刻,方始續道:“當年我修道進境奇速,自入道德宗後,前後十年,無能出我之右者。那時我總以為大道不假外物,憑一已之力足以重振丹元宮。直至十五年前紫玉師祖臨坐化前將主掌丹元宮的大任交於我手中時,我依然如此以為。但在這十五年中,我才明白了什麼是人力有時而窮,何又謂大道艱難。我殫精竭慮,甚至於誤了自身修為,丹元宮卻每況愈下。”
含煙忙道:“師祖何必多慮?待到明年歲考時李玄真等三人道行想必應該更上一層樓,那時弟子在天聖境中當再無對手,必能為師祖拿回一個歲考第一,到時勝過太常宮應該有望。”
玉玄真人輕嘆一聲,道:“就是九個第一都拿了又有何用?這些不過是些虛名而已。歲考上弟子一顯本領,不論是輸是贏,各宮底蘊真人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其實歲考考的不是弟子,而是各宮各脈的真人。這些年來,各宮脈實力此消彼長,強者愈強,弱者愈弱。此時我宮實際已危如累卵,若無大機緣的話,恐怕是中興無望了。”
含煙似是幽幽一嘆,然後道:“弟子見識尚淺,不明白各宮脈間此消彼長之事。只是含煙既然身為丹元宮弟子,那師祖吩咐的事,含煙定會盡心竭力。”
玉玄真人又是一聲嘆息,方道:“含煙,我幻夢霓裳也用了,你又與紀若塵同窗授課,可謂近水樓臺,這已是數月時間過去,可是那紀若塵怎麼還是與你若即若離?”
含煙低頭不語,許久方道:“這個……含煙也不知道。或許兩情相悅非是隻要緣份,有意而為也能殊途同歸。只是……只是……離得遠了,怕他不解其意。行得近了,又怕他輕易得來的不是寶貝,時候久了還是要扔下,另尋別個。這當中的分寸手段,含煙實在是不知,還得師祖指點。”
她這一問登時把玉玄真人問了個目瞪口呆。玉玄真人自幼修行,幾十年來一心向道,神識如玉,片塵不染。這般兩情相悅之事,於她而言實在是比羽化飛昇還要難上三分。含煙不知,玉玄又怎會知道?
摘星樓上死寂一片。許久,玉玄真人方才擠出幾字:“此事……我也不知。”
章十 流年 中
“殷殷,你這幾天練劍很勤力,這當然很好,可也不能太辛苦了。你現在的氣色有些不好,還是歇歇吧。回頭媽向紫雲真人討一對七星璇龜,煉上一爐星龜返月膏,給你好好補補真元。”黃星藍一邊替張殷殷擦著額頭上的細汗,一邊滿是心疼地道。
張殷殷搖了搖頭,不耐煩地道:“媽,你好囉嗦!你和爹以前總說不能依賴仙丹靈藥來精進修為,現在怎麼全都變了?累點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修一個晚上的三清真經精神就好了。”
說著,張殷殷拼命從黃星藍的手中掙扎了出來,腳尖一點地即向屋外衝去,一邊大叫道:“月藥,流輝,快去準備,本小姐沐浴後還要修道呢!”
“殷殷,殷殷!”黃星藍叫了兩聲,但張殷殷充耳不聞,早就消失在後院裡。她只得嘆一口氣,啐道:“這孩子,越來越難管教了呢!”可看她眉開眼笑的模樣,哪有半分怪罪張殷殷的意思?
黃星藍起身離了張殷殷所居的清心小築,剛一出院門,正好看到景霄真人向這邊走來。
“這時候殷殷該練完劍了,讓她休息一下吧。”景霄真人道。
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