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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機票暫時還沒定上。楚慈一貫脾氣比較溫和,不是個能跟人當面吵架嗆聲的主兒,機票公司工作人員一個勁的給他賠罪,他也只能悻悻然的掛了電話。
從那天開始起,如果不算下樓去超市買食物拿短短十幾分鍾路程的話,他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過出門了。餓了也不燒火做飯,家裡到處都是各種零食;頭髮長了也懶得自己動手剪,髮梢都覆蓋了耳朵尖,垂落的劉海都遮住了眼睛。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不知道第多少天的時候,某天下午楚慈開啟門,猛的撞見韓越站在他家門口。
韓越這次不是偷窺,是主動上門來找他的,手上還維持著那個剛要敲門的姿勢。
楚慈套著一件白色棉質T…恤,淺灰色居家長褲,手裡拎著垃圾袋,呆呆的盯著韓越,頗愣了幾秒鐘。對他來說自從出院以來他就沒見過這個男人了,感覺上韓越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彷彿多了點威重沉肅的氣質,跟韓老司令的感覺有點像了。
他以前雖然也挺威風,但是總有點褪不去的跋扈和浮躁,說不上來為什麼現在這種感覺都沒了。楚慈想回憶一下韓越以前的模樣,卻怎麼都回憶不清晰,就像隔著霧氣一般朦朦朧朧。可能他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沒仔細觀察過韓越的模樣吧。
他每次看到這個男人,總是緊跟著壓抑、暴力、仇恨和痛苦,久而久之就產生了自我回避的本能,漸漸的也記不清他具體是個怎樣的眉目五官了。
“你有什麼事嗎?”楚慈把沉甸甸的垃圾袋換到另一隻手上,然後問。
韓越從沒看過楚慈這麼閒適懶散又居家的樣子,一時之間愣了一下,目光在他T恤寬大的領口裡黏了幾秒鐘都沒拔_出來,來之前準備好的一套套說辭剎那間全忘光了:“……哦,我就來看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楚慈順手就要關上門:“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等等!”韓越一把抵住門,同時半個身體擠進了空隙中,楚慈被他逼得往後退了半步,聲音不由自主的高起來:“韓越!你到底想幹什麼!”
韓越力氣畢竟比較大,抵著門框把門推開了大半,一手又去接楚慈手上的垃圾袋,陪笑道:“我這不是想幫你倒垃圾嗎,你看雖然咱們倆分手了,但是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分手也可以當朋友嘛!咱倆畢竟好過兩年是不是,一下子就連面都不能見了話都不能說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點?……別別別,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是聽說你最近辭職了有點擔心你是不是身體狀況不好,過來看一眼而已……我真的沒其他意思。”
他一手去奪垃圾袋,楚慈又躲閃著不想給,結果兩人一爭一拉,那個袋子一下子破了,嘩啦一聲各種零食包裝、水餃袋子掉了滿地。
這個位置比較恰巧,垃圾一半落在門裡的地板上,一半落到了門框外。楚慈條件反射的手一鬆,韓越趁機推開門牢牢的抵住:“沒事沒事!別慌,我來收拾!”
楚慈皺起眉,一言不發的去廚房拿來掃帚和簸箕,哐噹一聲往地上一丟。
韓越連忙殷勤的彎下腰去打掃,把掉在地上的垃圾都掃到簸箕裡,還一邊討好的抬頭去看楚慈。楚慈不想被他看,又關不上門,只能轉身大步回到書房去,砰地一聲甩上門。
他這樣其實給了韓越更大的自由——這人於是十分消停的弄好垃圾袋子,拎到樓下去扔了,又轉回楚慈家來,在每個房間都參觀了一遍,還敲敲書房門問:“你怎麼整天都在吃零食?沒有好好吃飯嗎?”
書房裡靜默半晌,然後突然開啟了DVD的最大音量。
韓越無聲的笑了一下,雖然那個笑容看起來有些悲傷。
他轉回到廚房裡,不一會兒就洗洗切切弄出來兩個炒菜,把冰箱裡不知道剩了多久的飯倒了,用凍蝦和幾把青菜下了一鍋米粉。雖然缺少了上好的食材,但是兩個炒菜也挺熱騰新鮮,韓越把碗筷碟子放到端盤裡,用力敲了敲書房的門,說:“楚慈!出來吃飯!”
這時候雖然是飯點,但是楚慈每天都睡覺睡到自然醒,吃飯非常不定時,這時候一點也不覺得餓,所以呆在書房裡裝沒聽見。
韓越再次用力拍了兩下門,高聲道:“你再不出來我就踢門了!你知道我這人很混蛋,我幹得出來的!……”
呼啦一聲楚慈猛的拉開門,冷冷的盯著韓越。
“……我開玩笑的,”韓越聲音低下來,飯菜的熱氣之後他的臉有點朦朧不清,看上去竟然十分緩和甚至於溫柔,“……我已經不會那麼渾了。”
楚慈緊緊的抿著唇,半晌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