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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越肩膀顫抖著,一言不發,只在那裡搖頭。
“如果你不是我朋友的話,老實說我現在就呆在手術室裡,然後直接一個電話把警察招來,告訴他們你搞**。你看見人被你搞成什麼樣了沒有,全身多處軟組織擦傷——這都不算什麼,關鍵是感染,高燒,你這樣弄不好要出人命的,高燒可是會燒死人的!韓二你給我說說,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要鬧出人命來才罷休?”
韓越沉默半天,才顫抖著聲音說:“他那天在全家人面前說要跟我分手……”
任家遠愣了好幾秒,點頭說:“是該分手,確實該分手……然後你就惱了?把人關起來銬床上?還威脅說要分手就銬他一輩子?”
韓越默然不語。
“你說人家楚工怎麼就這麼命苦攤到你韓越這麼個霸王呢?唉!”任家遠嘆著氣連連搖頭,又問:“你說,你確實喜歡人家不?”
韓越遲疑良久,才重重的點點頭。
任家遠搞不懂了:“你猶豫這麼長時間幹什麼?不會是人要死了,然後你才發現哎喲其實你愛錯人了吧?!”
“……不,不是。我就想我把他弄成這樣,實在是……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我……”
“說不出口你喜歡人家。”任家遠自動幫他接下去,“好,姑且算你對楚工是有幾分真心的——看看你那死了親爹的樣兒,我也覺得你確實有。不過韓越你有沒有想過,現在人留在你身邊就是一個死,他這次自殺沒成功,下次呢?再下次呢?你知道一個人咬破手腕自殺要多大的意志力嗎,比用刀割脈可他孃的難多了!這次搶救過來是運氣好,以後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韓越一震,臉上最後一點血色都刷的褪盡。
“韓越我知道你喜歡他,啊,楚工確實那什麼,挺討人喜歡的。”任家遠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說:“你要是真喜歡他,就乾脆放他走,他愛上哪上哪,愛幹什麼幹什麼。你知道他最大的毛病出在哪嗎?在心裡,他絕對有心病,很大的心病。你現在強迫他拘禁他還用手銬銬他,只能讓他心病越來越大,對你也越來越恨。你要是放他走,保不準過幾年他就慢慢的不治自愈了——我這不是在哄你,楚工那人本來心理素質挺強悍的,有一定的心理創傷自我癒合能力。保不準過幾年你偷偷去看看他,發現他又樂觀向上陽光明媚了,跟你第一次見的時候沒兩樣了……”
韓越一動不動的聽著,慢慢把臉深深埋進掌心。
任家遠怕他想不通,又加重了語氣:“你自己選擇吧韓越,要麼人留在你身邊,整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不定哪天就真一刀子抹脖子走了。要麼你把人放走,你不是喜歡他嗎,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看他幸福快樂,平平安安,你說是不是?”
“……幸福快樂,平平安安。”韓越苦笑著慢慢重複一遍,“我要是放他走,他真能幸福快樂、平平安安嗎?”
任家遠說:“這個我不敢保證,但是我保證他在你身邊是絕對不幸福不快樂也不平安的!你看你那軟刀子逼死人的樣兒!”
韓越蹲在醫院走廊最拐角的窗下,外邊是一片無盡的黑夜,白慘慘的燈光映在地板上,反射出冰涼的青光。他背靠著醫院的牆壁,那透骨的涼意彷彿浸透了肌肉和血管,甚至凍住了他的血液和心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笑了一下,說:“那行,等他醒來你告訴他,就說我答應了,跟他分手。”
任家遠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想追問的時候就只見韓越站起身,大步往樓梯那邊走去。
“哎!你上哪兒去,手術還沒結束呢!”任家遠追了兩步,突然停下了步子。他看見韓越高高仰起頭,似乎竭力壓抑著什麼,過了幾秒鐘突然把頭一低,用手用力捂住眼睛。
“……切,現在哭有什麼用啊。”任家遠喃喃著道,卻還是站在原地,擔憂的望著韓越大步走下樓梯,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身影。
到底牙齒比不上刀子,楚慈的手腕只斷了靜脈,動脈和肌腱基本無損。神經組織受傷倒是不輕,手術後應該有一段時間手腕發麻無明顯觸覺,最多要保養一兩年才能痊癒。
他身體太虛弱,手術後睡了好幾天都沒醒。韓越天天過來,只坐在床頭悲傷的看著他,間或摸摸他包裹著厚厚繃帶的手。他觸碰那隻手的動作小心翼翼得讓人心裡難受,就彷彿那手是什麼脆弱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稍微摸得重一點就壞了,再也補不回來了。
幾天後楚慈醒了,韓越反而避開了。一天趁韓越不在的時候任家遠過來看他,跟他說韓越答應分手的事情,楚慈只沉默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