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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善保微微一笑,“如此結案已是大善。這案子事關今科春闈,雖然涉及一部尚書,不過是我們兩家恩怨。難道還要株連到禮部上頭?你當我不知道禮部尚書他他拉。林卓,替索綽羅。英良遮掩麼?說起來他們兩家還是姻親。只是牽扯到禮部,舉子們難免質疑春闈是否公正了。日後榜單一出,少不得許多閒言碎語,於朝廷臉面也不好看。我就沒提。”
“你如此識大體,只是可惜你這科,還要再等三年。”福康安很為善保惋惜。
善保喝了兩口茶說,“這也是天意罷,我想著等傷好了,出去各地轉轉,開闊眼界,長長見識。”
福康安大驚,“你要出遠門?”
“嗯。這科已是錯過了,我現在年紀小,補不了差事,趁現在有時間,各地轉轉。去年來我家的隨園先生是江浙人,對我說起過蘇杭美景,吳儂軟語,江浙風情,心嚮往之。”善保臉上一派神往之色。
福康安卻是不樂意,恨不能勸善保息去此念,道,“沒什麼好看的,也就是些山山水水,人物風景,尋常的很。長途跋涉的,去那麼老遠,咱們見面都不容易。我,我明年大婚,你難道不來喝杯喜酒?”
“你還有臉跟我說大婚,你說說,誰老婆子嘴把索綽羅家的事捅出去的?”善保捶了福康安肩膀一拳。
福康安尷尬的笑,“善保,我那也是沒法子了。原先大姐姐幫我打聽了,說皇上要把索綽羅家的孫女指給我,嚇得我連做兩天惡夢。那種白虎星,哪個敢娶?這推也得找個可信理由不是……”
“你得罪人,叫我背黑鍋,”善保奚落著,“還有臉在我跟前兒擺福三爺的譜兒。”
“善保,我都跟你賠不是了,你還要記多久哪。”
“記多久?我向來過目不忘,何況這種叫我氣了好幾天的事呢,說不好就得記一輩子呢。”
福康安聽這話,知道善保已經消了氣,不過是討個口頭便宜,眉開眼笑的附和,“記著吧,能讓善保記一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拿了個草莓遞到善保唇邊,“吶,吃吧。我伺候你善保大爺一回。”
善保張嘴就吃了,唇角殘留一絲果汁紅漬,福康安指著笑,“瞧你,還不擦了去。”
善保舌尖兒露出一點舔了舔,問福康安,“還有沒?”
福康安自袖中取出帕子,一手拖了善保的下巴,一手給他細細擦乾淨,“懶死了,拿個帕子能累著你。”嘴裡唸叨著,指尖兒卻在善保的臉上流連,細如脂玉。他房中兩個侍妾,模樣性情也是上上等,跟善保一比……
“擦好沒?再給我拿一顆。”
福康安手一僵,拈一顆塞善保嘴裡,“你倒是會使喚人。”眼睛卻移不開視線,這幾年,善保漸漸長大,去了幼時的稚氣,愈發俊美了。又兼他用功唸書,氣質溫潤,眼界開闊,自有一股與眾不同的味道。
福康安下晌午得去當值,早早與善保告辭,一整日的心不在焉。
侍衛相當輕省,每日守兩個時辰大門,還是做六日歇六日。小喜子偷瞧福康安的臉色,也不像累著的模樣,便未多嘴。
回房後,兩個侍妾迎上前服侍福康安換了家常衣裳,這兩人,乃宮中所賜,一個溫柔可親,一個嬌俏甜美,平時福康安也樂得與她們說笑,今兒卻失了興致。斜倚在榻上,只是慢慢喝著參茶。
“爺可是乏了,奴婢給您揉揉可好?”寧兒溫溫柔柔的坐在榻旁,水漾的眸子盪漾著萬千欲語還休的柔情。
福康安盯著寧兒溫婉的臉蛋兒,伸出手去,扣住寧兒小巧的下巴,細細摩挲著,寧兒溫順的低垂著頭,臉兒卻漸漸紅了。
“這是用的什麼胭脂?”福康安對著一張修飾的精緻如畫的臉,忽然間意興闌珊,善保什麼都不用,臉上從來都是乾乾淨淨。
寧兒細聲細氣的說,“是老太太賞奴婢的,說是大爺拿回來的。奴婢和可兒妹妹一人一套,比以往奴婢用的都好呢。”
可兒倚著門框笑,“爺,胭脂有什麼稀奇的,奴婢聽說現在城裡有一家賣香料的鋪子,一種香料只賣一人……嗯,那香佩在身上,香氣彌久不散,聽說現在千金難求呢。”
福康安笑看她,“怎麼站得那麼遠說話?”
“奴婢怕擾了爺和姐姐的興致。”說著自己先捏著帕子笑了,搖搖擺擺的走至福康安跟前兒,福了一福,才笑嬉嬉的盈盈坐下,又似黃鶯出谷似的問,“爺,奴婢和姐姐聽了半天的故事,說的就是前兒舉人蒙冤叩閽的事兒,真跟以前聽的話本一樣。”
福康安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