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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她扭頭就走。我趕上去,我把我的理由喋喋不休地說出來。她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她的眼裡含著淚,她說:“你是故意的,你嫉妒他。”
我有口難辯。她沒有向生活區走,而是一直向南,她顯然要穿過邱頭村,去南面一望無際的田地裡去發洩一下。她喜歡在空曠的田野裡奔跑。在我們戀愛的日子裡,我沒少跟在她的身後,在無邊的田野裡奔跑,每次都是氣喘吁吁地看著她飛出我的視線,然後像鳥一樣悄然降臨。
在邱頭村的村口,急速行走的謝雲娜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側耳細聽,我也學著她的樣子。我聽到她驚呼了一聲:“老虎!”
是的,我們都聽到了老虎的歌聲。那歌聲是從一堆零零散散的人群中傳出來的,是《朋友》。我們順著歌聲望過去,在邱頭村的村口,稀稀拉拉地圍著一圈人。謝雲娜先於我衝到人群的後邊,她分開人群走了進去。老虎正在用心地彈著吉他唱著歌,看到了我們,他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唱著:
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
請你離開我,
離開我……
老虎被謝雲娜帶回了我的宿舍。我和他面對面坐著,而謝雲娜忙前忙後,她忙碌的身影在我們中間來來去去。她準備了一大桌吃喝。她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啤酒。她率先舉起杯來說:“為我們的相聚乾杯。”
我沒有舉杯,我覺得這場面非常地窘迫。老虎抓起了杯子,說:“我不喝酒。”
謝雲娜說:“喝,這一杯都得喝,我先幹了。”
她一仰脖,咕咚咕咚地把一杯酒喝了個乾淨。她銳利的目光逼視著我。我猶豫了一下,也端起酒杯喝了。老虎也跟著喝乾了。謝雲娜就伸出了手,她命令似的說:“把你們倆的手也伸出來。”我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緩緩地伸出了各自的右手。謝雲娜把她的右手放到我的手上,然後把老虎的手放到她的手上。我們各懷心思的三隻手疊著羅漢。謝雲娜的手在中間。她說:“好吧,我們是好朋友,我們永不分開。”
老虎幾乎是被謝雲娜硬給拉回來的。我不知道老虎答應暫時留在石家莊的理由是不是因為謝雲娜。這個問題讓我有些傷心。我寧願去睡覺,晚上,我沒有響應老虎的提議去買個牙套。我磨牙的聲音也沒有人聽到。謝雲娜聽到我磨牙的聲音時已經是秋天了。我的磨牙聲讓她感到了寒意是那麼地迫不及待。
老虎破例留在了石家莊,這個根本不可能對他的幻想有任何作用的城市,這個比大城市的節奏永遠慢半拍的笨拙的地方。他沒有住在我的宿舍裡。他可能看出了我對他的某種防範。他選擇了南郊一個叫做槐底的村子,在那裡租住了一間民房。
那間民房還是謝雲娜領著老虎在石家莊轉悠了兩天才定下來的。我沒有時間陪他們去尋找房子,倒班的謝雲娜不顧疲勞和睏倦,自告奮勇地擔當起了嚮導。他們從東到西,從北到南。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期仍舊有些衰敗氣息的石家莊,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去尋找。不斷地挑剔的是謝雲娜,她說要給老虎找一個相對來說安靜的地方,以利於他寫詩和寫歌。事實上他們找到的那個房子地理位置還不錯。它在幽靜的槐中路的南側。向北走幾步就是石門公園。
老虎在那所房子里正式住下來後,我們三個還在那裡吃了頓飯。謝雲娜從她的宿舍裡拿了幾件裝飾品掛在了空蕩蕩的房間裡,使那所房子有了一點生氣。老虎也儼然像是那間房子的主人,好像他在那裡紮下根來了。席間,我突然向他發問:“你是不是想在石家莊娶妻生子呀?”
老虎愣住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有些難度。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謝雲娜急忙打圓場說:“什麼娶妻生子,你也太俗了。老虎是那種人嗎。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想這麼粗俗不堪的問題。結婚,生孩子,有什麼意思。”
我臉色鐵青地推開酒杯走了出去。我走下二樓,走出小院,在育才街上看到了一個乞丐。他趴在路邊,身前放著一個破舊的帽子。我坐在了他旁邊,我聞到了一股嗆人的餿味兒。謝雲娜跟了出來。她捂著鼻子拉了拉我的胳膊,她問我是不是生氣了,她說她並不是說不想和我結婚生子。她還是把我從乞丐身邊拽了起來。我們站在街邊,熱氣撲打著我們的臉。謝雲娜一邊擦著汗一邊不無憂鬱地說:“其實我很矛盾,我非常非常愛你。因為你讓我感到了溫暖而安全。我想跟你結婚。如果不是見到老虎。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問她:“難道不是嗎?”
謝雲娜說:“我是。因為我不僅擁有你,我還認識了老虎,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