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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再興連看一眼的興致都要欠奉,藉著馬勢的衝勁,揚手飛擲,丈二長的馬槊後發先至,生生將那金兵釘死在馬背上。…;
楊再興馬槊脫手,立即從鞍旁抽出備用手刀,人馬合一,疾風般衝向完顏阿古,一刀橫劈。
完顏阿古雖然也有了提防,卻料想不到對方衝勢如此這快之猛,手中狼牙棒來不有格擋。但見眼前冷芒刺目,急急低頭——嚓!刀鋒從頭皮上掠過,將好不容易長好的蚯蚓狀疤痕再次掀開,頓時血流滿面。刀勢猶自未盡,直奔插在地上的大纛旗杆而去,人過刀閃,旗杆居中折斷,轟然倒下。
“嗥!”完顏阿古怒了、爆發了!此時這名金軍中軍親衛猛安大將,滿面是血宛若塗了一層紅漆,有如赤面厲鬼一般,揮動著四十多斤重的包銅堅木鐵刺狼牙棒,瘋狂向楊再興掃砸成去。
楊再興看得真切,能夠將四十多斤的沉重狼牙棒這般使用,此人的雙臂不少於七、八百斤力氣,跟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讓。硬拼一記倒也無所懼,只是自己手中的手刀太輕,又是單手兵器,拼起來太吃虧。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阿興,接著!”
楊再興扭頭,就見身後十多步外,何元慶摘下鞍邊的流星錘,在頭頂上盤繞了幾圈,脫手向自己扔過來。楊再興揚手接過,幾乎不帶停頓地順手抖飛擊出。鏈環長達三丈的流星錘後發先至,一擊轟碎完顏阿古坐騎馬首。戰馬瞬間倒斃,完顏阿古連人帶棒向前跌飛出五丈開外,當場摔折了五、六根骨頭,直接昏死過去。
楊再興馬不停蹄,從動彈不得的完顏阿古身旁一掠而過。一個俯身,將那面沾滿血土的猛安大纛抄在手中,高高舉起,向全軍揮舞示意。
“嗬!嗬!嗬!”
數千天樞城新軍舉起手中的各種武器,齊齊歡呼。
斬將奪旗,預示著這一場慘烈持久的大戰終於落下帷幕。天樞城新軍,完勝!
狄烈一路走過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古戰場,內心可謂是百感交集。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真是叫一個殘酷,那是刀刀入肉,槍槍見紅。如果他不是經歷了屢次與金軍交鋒撕殺的磨礪。而是在初來乍到之時就見到眼前這般景象,只怕神經真受不了。好在,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將自己溶入了這個時代。言行舉止,行事作風,完全秉承了這個時代武人的思維。
就如同此刻,這些阿里喜與新附軍,以及十餘名親衛騎兵俘虜。如何處置?在狄烈的腦海中,已有了一個完全合乎這個時代的法子。在過去的他,可能不會這樣做,但是現在……誰讓狄烈已經是一個標準的古人了呢。
狄烈一路穿行,來到那個巨大的地雷陣爆炸後所形成的,足足有十多丈寬、深達丈許的巨型深坑前——這裡,已經浸漬成一個血坑。黏稠的血水,漂浮著許多分不清形狀的人體零件。而此時。這些零件還在不斷地增加——那五百名毫無抵抗之力的役夫。正被役使著幹這收屍埋骨的髒活,再沒有比這樣一個天然大坑適合埋葬屍體的了。
現在是八月,秋老虎還留著個尾巴,不妥善收拾好手尾,弄不好就要整出瘟疫來。
戰場的打掃,交給了後勤輜重兵,戰利品統計上繳。戰後論功行賞時再以實物或錢糧的形式下發。五百多名俘虜(不包括役夫),全部被押到一旁。用繩索串綁在一起。
八百騎兵、四大步兵營計程車兵,在各自隊官的召集下。重新聚結成陣。…;
狄烈就這樣一路走著,走過弓弩手與火槍兵陣地。這場大戰的主力,是這些遠端射手。此時,他們一個個累得蹲坐在地上,直不起腰來。尤其是火槍兵,沒有一個不是滿臉黢黑、雙眼通紅的,時不時響起一兩聲嗆咳,前膛槍的煙火燻烤對士兵的刺激還是不小的。
狄烈放緩腳步,從陣中穿行,無言地按住一個又一個欲起立敬禮計程車兵;走過重甲步兵陣,拍拍這個肩膀,捶捶那個胸膛,擊打得甲葉嘩嘩作響,而這些塊頭絲毫不輸於狄烈的重甲兵,將胸膛挺得直直的,鐵盔下的每一張面孔,都張揚著無比的自豪;騎兵隊,自楊再興以下,整整齊齊向狄烈行了個叩胸禮。
狄烈頓首回禮,然後拉過一匹空馬,翻身而上,向著全體士兵,行了個莊重的軍禮。
所有計程車兵挺身而立,齊齊回禮,場上響起一片鏗鏘地擊甲聲。
“將士們,我為你們驕傲!我以你們為榮!”狄烈用一句高度的讚譽作為開場白,“連續兩天激戰,我們以相同的兵力,全殲三千敵軍。上至領軍主將,下至役夫走卒,一個都沒跑掉,這是一場完勝!這場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