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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撒離喝。為安帝跋海六代孫,胡魯補山之子。也算是金國宗室。其人驍勇有才略,為太祖阿骨打鐘愛,常隨從軍中。天會五年(1127年),從完顏宗翰攻取宋都汴京。宗翰北還後,受命定河北,降雄州,授雄州都統。
做為金軍年輕一輩的後起之秀,撒離喝自然處處以老將們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因此,放著若大一個城守府不住,而是下令在城守府不遠的校場上,駐帳而居。
設也馬卻與撒離喝不同,這位國相長子,堂堂真珠大王,對南朝的建築、風物、文明,由其是女人,完全沒有免疫力。他原是想住進城守府的,但撒離喝這位主將在外頭扎帳蓬,身為副將的他,又如何能厚顏入住?所以,他也只好老老實實在撒離喝的氈帳旁,支起自己的大帳。
其實無論是從身份、實權、還有軍中資歷來說,設也馬都要比撒離喝強一點。這支兩萬人的大軍主將,本應由他來當,但設也馬卻竭力推辭,甘為副手。這不是設也馬謙恭,也不是他不想要軍功,而是半年前易水河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對他的刺激太大了。一想到又要再次面對這個“兇靈”,而且這次還不止一個,而是一群,設也馬就覺得頭皮發麻,毫無信心。因此,撒離喝就成為了這支兩萬大軍的最高指揮官。
在主將的模範效應下,金軍各級將官,紛紛立帳於校場。直到遍佈於校場各個角落,再無落足之處時,才有部分僕從軍的將官,遵命前往城守府入住。
蕭乞是原遼國的一名奚族將領,眼下在金軍中任奚軍猛安。身為脫離了遊牧習性上百年的故遼將領,蕭乞早已適應了華屋高簷的中原文明生活方式,對於迄今還習慣縮在穹廬帳頂下的女真人,蕭乞打心眼裡瞧不起,覺得這幫人還沒褪化乾淨。當然,這些心裡的想法,表面上絕不敢露出半分。
當蕭乞故意磨磨蹭蹭,等到校場差不多被佔滿之後,果然,得到了入住城守府的命令。蕭乞得其所哉,樂呵呵前往府宅。可能是他早就準備的緣故,所以是第一個趕到。
這城守府的上一任居住者,是大宋西軍中,威名赫赫的種家軍之種師閔。而這位井陘關的守將,已在一年前全軍覆沒,殺身成仁了。
或許是感念其忠義,井陘關的百姓,不時會自發地清理修葺一下城守府,使之保持基本完好與整潔。這樣一來,自然就便宜了蕭乞等人。
蕭乞率領著二十餘名家將,推開兩個舊石獅臺階上,那兩扇掉漆十分嚴重的硃紅大門時,深深庭院裡的少許黴味令他皺了皺眉:“檢查各個廂房,順便清理一下。”
家將們紛紛領命出動,臉上頗有幾分興奮之色,對於他們這些故遼遺民來說,住房子可要比住帳蓬好多了,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夜……
蕭乞搖搖頭,挑了一間看上去像是正房的屋子。兩名隨身侍衛正待伸手推開——毫無徵兆的,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
蕭乞與兩名侍衛一驚,隨即縮手拔出腰刀,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城守府裡到處傳來慘叫聲。
“猛安孛堇,有埋伏,快進屋!”一名侍衛擋在蕭乞身前。催促道。而另一名侍衛則小心翼翼,邊四下觀察,邊慢慢伸手推門……
“猛安孛堇,有、有埋伏……”院門前出現一名跌跌撞撞的家將,衣甲破爛,渾身是血,滿臉黢黑。掩蓋不住驚惶之色。
“敵軍有多少人馬?兵甲如何?”蕭乞老遠就大吼問道。
“不、不知道……屬下的同伴剛推開一間房門,就傳來一聲轟響。火光耀目。青煙蒸騰……同伴當場身亡,屬下也被波及……”那名家將斷斷續續說著,突然好一陣嗆咳,口鼻湧血,搖搖欲墜。
“房門?”蕭乞臉色一變,猛回首,斷喝道:“不可推門……”
蕭乞提醒得還是遲了。侍衛的手剛剛推開一扇房門——轟!劇烈的爆炸,當場將那名侍衛變成一個血人。
一股強烈的氣浪撲面而來。將蕭乞與另一名侍衛掀倒在地。
蕭乞曾經在易水之畔,目睹過那驚天動地的爆炸。三聲巨響。浮橋斷裂,數百金兵葬身水底,端是駭人。眼前的巨響雖然與易水所見威力相距甚遠,但那聲響與煙火卻如出一轍。
“是他、是他、是他來了……”蕭乞大叫著一骨碌爬起,驚慌失措地大叫,“快、快撤出城守府……”
根本不用蕭乞下令,一連串的爆炸,所造成的慘重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