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只是。誰也不曾注意到。這支整齊站成十排的女兵方隊中。只有前三排的女兵,紅顏綠裝,筆挺如槍。英姿颯爽,光彩照人。自第四排起,一直到隊尾,隊伍正中央的部分女兵,或拄杖、或渺目、或疤面、或缺指……領隊辛玉奴,更是一坐在輪椅上的半殘之人。
這些敢於挑戰千年以來的禮法和內心的恐懼而奮起戰鬥的小娘子們,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但是,站在這個地方,融入這個團體,她們,無怨無悔。
四月初九,卯時二刻(早晨六點),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地之初,金國戰犯大審判,開始。
數萬百姓,圍了數十重,水洩不通。實在看不清的,登上光禿禿的萬歲山;實在擠不進的,立於景龍江岸。雖然遠了點,視線模模,但只要能聽清宣判就行。
嗯,為了解決這個擴音問題,負責場地的宗穎採用的是最簡單原始的“通訊基本靠吼”——挑選百名大嗓門壯漢,稍加訓練,即可投入應用。只待判官宣判,這百名“擴音師”就將判詞吼達方圓數里。
吳乞買無疑是幸運的,在完成牽羊禮當日,就在漢魂堂神社前,這位金國皇帝心力交猝,油盡燈枯,吐血三升,當場暴亡。皇后唐括氏,也嘔血昏厥。這樣一來,三十四名戰犯,就變成了三十三名。
四月初九這一天,三十三名戰犯立於囚車,被天誅甲士押送至審判臺前。一個個金國重臣、皇子、大將,身著囚服,披枷帶鐐,額角刺青,滿面戾氣,目光怨毒,依次排列在候審臺上。
首先,由主審官陳規宣讀開審詞:“自靖康以來,北虜屢犯我中原,殘害百姓,踐踏河山,兩河赤地,呦呦鬼哭;更擄掠宗室,驅使萬民,或為奴僕,或發賣邊荒……靖康之後,亡我漢室之心不死,年年南侵,春秋往復,將我大好河山,視為圍獵之場。我中原義士,漢家男兒,豈是引頸就戮之輩?當振長戈以奮起,矢志絕地以反擊;誅絕百萬被毛戴角之韃虜,洗盡千日殘慘虐酷之奇辱……”
一番慷慨激昂的開審詞,經百名大漢引吭高吼,聲達數里,振聾發聵,引發東京數萬百姓強烈共鳴。陳規每讀一句,場外便喝彩一聲,到得最後,應和之聲,此起彼伏,竟成山呼海嘯之勢。
當百姓的情緒被調動到極致之時,公審正式開場。
首先宣佈罪狀的,就是完顏宗翰。這位金國國相、都元帥也算倒黴,原本排名老二,只因國主暴斃,一躍升為頭號戰犯。但嚴格地說,卻也不冤,因為相比起金主吳乞買,完顏宗翰在中原朝野的兇名最熾,並且他還是侵宋滅宋的真正執行者。
首先由證人張孝純指控完顏宗翰,以金西路軍左副元帥的身份,率六萬金軍,于靖康元年元月入侵太原,至九月攻陷太原,前後殘殺守城及增援的宋軍將士十數萬人。更令人髮指的是,太原城破後,守將王稟投河殉國,對這樣的忠貞義士,完顏宗翰非但不厚禮以葬,反而指令部屬縱馬踐踏其遺軀以洩憤……
說到激憤處,張孝純涕淚滿須,悲不成聲。做為當年太原保衛戰的指揮者及王稟的戰友,原知太原府張孝純的證詞,極具可信度與感染力。圍觀百姓,聽得義士投河,莫不一掬同情之淚;待聞遺體慘遭蹂躪,無不義憤填膺。當場就有近千靠近柵欄的百姓,將身上的硬物如錢幣、銀鈿、碎銀、甚至脫下布鞋照候審臺上扔去。若非距離太遠,物件細小,殺傷力太弱,估計這位大金國相會上演一出被金錢活生生砸死的奇觀……
待到天驕女兵一個個站出來,控訴被擄北上途中,被完顏宗翰屬下獸兵蹂躪、侮辱,諸女或忍辱偷生,或自絕於世時,現場氣氛更是達到**。數萬百姓怒吼震天,處死之聲,直上雲霄。
女兵們淚流滿面。將這慘痛的過往當眾道出,無異於將早已癒合的傷疤再次撕開,痛徹心脾。但她們是軍人,必須服從命令——最重要的是,為了替北遷路上死去的姐妹及自己討還公道,必須這樣做!
她們將含笑帶淚,替北遷之路、女兒嶺上,逝去的那一縷縷芳魂,看著仇寇走向滅亡!
人證物證俱全,證據確鑿,主審官陳規宣讀判詞:
“奴酋完顏宗翰,自宣和末年以來,屢次南侵。圍困太原九月,令我軍民死傷無算,城破之後,殘殺倖存軍民,更縱亂馬踐踏投水身亡之守將王稟遺軀,惡行令人髮指……破我東京城,俘掠宋帝,殘害淫辱宗姬民女無數,實是罪大惡極,罪在不赦,按律當處以極刑。完顏宗翰,你可服判?”
由於審判的幾乎全是女真人,自然得放上幾個通譯,陳規每念一句,自有通譯翻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