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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妹妹,怎麼能當起你的大禮?”
嘉寶抬起淚臉,用手煽起自己的巴掌,說:“我是罪人!我對不起爹媽的養育之恩!我對不起姐妹對我的親情!我更對不起冤屈的弟弟呀!啊呵呵呵。”他煽完巴掌,又以頭拱地,直碰得一陣響,眼見得臉部腫起來,額頭也出了血。
湘沅一陣心碎,眼淚嘩嘩流淌,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現在只願得姐姐能夠平安無事,回來她就為他們操持婚事。
雯兒哭著上前去把嘉寶攙起,嘉寶伏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湘沅走下椅子,來到嘉寶身邊,與他一同跪地,說:“哥,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傷你們的話語。但願姐姐無事,回來我就為你們成親。”
嘉寶一聽,哭得更兇了。他轉身就把湘沅摟在懷裡,說:“妹妹,千錯萬錯,都是哥哥的錯呀,我,我,我是有苦難言。我無臉去見爹媽呀!是我害了弟弟!是我害了爹媽!”
湘沅為嘉寶擦拭著淚水和鼻涕,安慰他說:“莫要這麼說了。哥,事情都過去了。到底是誰害了弟弟,現在還不清楚。早晚我會查出來的。你怎麼會害自己的弟弟和爹媽呢?我看你是哭糊塗嘍,快回屋裡歇息去吧。等姐姐一有音信,我就告訴你。”
湘沅把嘉寶扶起,吩咐雯兒與翠兒把少爺架回屋去。待她們剛走,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哥哥的小廝呢?”
翠兒回身答道:“他的爹爹有病,前天請假回鄉下去了。”
湘沅點點頭,揮手讓她們去了。
忙亂了一陣,院子裡靜寂下來,湘沅坐在椅子上,仰頭看看湛藍的天空,有幾朵白雲像棉絮般朝南移去。
一隻老鷹從天空中飛過,那展開的翅膀威風凜凜。想起家裡的事情,只覺身心疲憊,要是人能變成那蒼鷹多好,在天上無憂無慮地飛呀飛呀,沒有人間的煩惱。
就這樣坐著,湘沅在五月的陽光裡睡著了。睡得比平時都踏實。
雯兒與翠兒從前院回來,見小姐睡著了,想拿件薄綢被子與她蓋上,又怕驚醒了她,就悄悄地坐在旁邊守護著。連回來報信的家人都不讓他們說話。
天近午時,忽聽大門外有人喧譁,把湘沅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見身邊圍著幾個人,都是出去尋找湘蓮的人。剛想問話,聽得門外吵嚷,就說:“怎麼回事?”
正說著,從門外進來了廚子焦大勺子。他手中拽著一個光脊樑後生,一件短衫搭在肩頭,額頭上全是汗水,赤著一雙大腳。
那後生一邊使勁想甩開焦大勺子的扭扯,一邊嘴裡嚷嚷:“我好心跑幾十里路頭來報信,你們卻不相信。”
四
被拽住的後生正是阿牛。
他早晨從里正家裡舀了一升糙米,回家來悶了一鍋乾飯,從醃菜罈子裡撈了幾根剩下的黴乾菜,敞開肚皮吃了幾碗,才想起老母還餓著哩。於是給老母盛了滿滿一碗米飯,放在了床頭,說:“媽,我去城裡報信了,傍晚才能轉得來。你先把這碗乾飯吃嘍。”
阿牛媽用手摸索著端起米飯,狠命地先吃了一大口,幾乎嚥著。她抱怨說:“你這個野崽,不過日子嘍。好不容易討得一點米,你就做成了乾飯。兩天吃沒得了,又要捱餓。”
阿牛邊往門外走邊回道:“媽,興許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嘍。那胡家有錢,拔根毫毛夠我們吃半輩子的。”
阿牛媽用滿嘴吞嚥的米飯聲音含糊不清地說:“別隻想好事情。要不是胡家的女子,你連蘆蓆也買不起,看你咋個把女子埋了。”
阿牛不耐煩地說:“好嘍好嘍,你莫要烏鴉嘴唦。你聽著點,莫要讓野狗把死人叼去。”
帶上了門出來,阿牛上了資水河大堤,甩開大步向縣城走去。
此時正是五月初,早上的日頭尚不很熱,河水中有涼風生起。兩岸的早稻已經收割完畢,水田裡牯牛正在吃力耕作,一些農婦伢子在準備插秧。男人們都跟著曾大帥打仗去了。
遠處山坡上的茶園,一片鬱鬱蔥蔥。堤岸上的油桐花開得正旺,綠滿了坡面。
阿牛許久沒吃得如此飽飯,前面又有一個大大的希望在等待著,身輕腳健,邁開了大步,朝前趲路。前幾次曾大帥吃了敗仗,回家鄉招兵,阿牛要去。鄉約不讓,說是曾大帥有令,獨子不準當兵吃糧。要不是有一個瞎眼的老母,他阿牛將來是個將軍也說不定。
一路如風,只用了兩個時辰,阿牛就到了縣城。他進了東門,過茶市街往南一拐,直奔胡家大院而來。他並不曉得胡湘沅已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