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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沅被激怒了:“你要這樣子攪鬧,我也告訴你。從今日起,你就不是我的哥哥。明天你就走人,回你的家裡去。你既然不姓胡,為麼子還要住在胡家?爹媽養活了你這麼大,沒得你一錢銀子的孝順,你反而還想要銀子?這銀子姓胡,是留給胡英的。我出嫁一分銀子也不帶走!”
湘蓮見妹妹生氣了,竟然說出要趕嘉寶的話。半年來湘沅做事的風格,讓她有點怯怕妹妹,就囁嚅著說:“妹妹,嘉寶是一時氣話,當不得真的。都是從小耍大的兄妹,你莫非真的要趕他走?”
湘沅長嘆一口氣,眼裡滾下淚來:“就是因為從小長大,我才心寒膽冷了。爹媽辛辛苦苦地把他養大,指望他撐起家業,光宗耀祖。哪裡想得到他竟是中山狼麼?爹媽大仇未報,弟弟屍骨無尋,作為男子漢,不思報仇雪恨,卻凌辱自己的姐姐,敗壞胡家門風。像這樣喪盡天良的無恥之徒,還有啥子親情可講?”
胡嘉寶正在做著當家作主的美夢,被湘沅一頓痛斥,猛地記起胡英是被自己與吳家兄弟陷害所為,才使得胡家家破人亡。只因沉溺女色,與湘蓮終日廝混,把男人的雄心與責任都扔在了腦後。現在被湘沅猛擊一掌,霍然而醒,只覺得心頭一股氣堵塞,神智又失迷了。他嚎啕大哭,起身便走。反把湘沅嚇了一跳。
湘蓮緊隨他而去,臨出門丟下一句話:“要不讓我們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湘沅呆坐在那兒,愣了半晌,不知該如何處置。思前想後,為難處,眼淚嘩嘩地流淌。一陣兒想起爹媽,一會兒想起弟弟,五內如焚,腹似刀絞,傷心不已。
直到掌燈時分,丫環雯兒點亮了油燈,她尚未從傷感中回過神來。雯兒是打小隨她長大的,今年也十六歲了,對她的心思揣摩得清楚。輕輕地說:“小姐,有些事也要往開了看,六小姐和大少爺的事,急不得也緩不得。他們倆已如膠似漆,那一份心思都在對方的身上,一時半會兒哪能喚得醒轉?再說,據我的猜想,老爺、太太在時,未必就沒看出些蛛絲馬跡。老爺是啥樣的眼光?他們做的那事能瞞得過?興許老爺、太太是另有安排也未可知。”
湘沅聽雯兒如此說,心中寬了幾分,問道:“你是如何猜想到的?總是充鬼機靈。”
雯兒偷偷一樂,回道:“那得看我是跟誰長大的呀。你想呀,憑胡家這樣大的財勢,兩個人不娶不嫁,老爺太太竟能容忍,這裡面難道沒有蹊蹺?一個是親生的女兒,一個是嫡親的侄兒,就是結成連理,那也是親上加親,錦上添花的好事情。”
湘沅說:“聽你這一解說,倒好像爹媽真打算為他們成婚似的。可嘉寶畢竟姓胡,過繼到爹媽名下作兒子的。”
雯兒一抿嘴道:“小姐呀,您老人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呦。那大少爺他是咋來咱們家的?還不是因為二少爺他那時,”說到這裡,雯兒的聲音哽咽了一下,“那時還沒有二少爺嘛。為了繼承胡家的香火才過繼的大少爺。後來有了二少爺,大少爺就是再改回去原姓,變成姑爺也就沒有啥子妨礙的事情。”
湘沅聽到這裡,拍了一下巴掌:“我真是氣糊塗了。要如此說,胡家的家業已經沒了,還說啥子名聲體面?既然他們兩人這樣相愛,那就成全他們算了。等明日我就對他們說去,哥哥的姓也不一定要改,將來有了娃兒,也算是胡家有了後代。”
雯兒笑著說:“你餓了一天了,也該吃點東西。要不然,等過了門,新姑爺見你這麼瘦,還不得拿我是問?”
湘沅嗔道:“你就會貧嘴。哪個要你陪嫁?等明天我就先把你嫁了,給你說一個包公般的黑子,武大郎似的矮子,看你還樂得起來?”
雯兒羞慚地趴到湘沅的肩膀上,故意驚叫道:“哎呀,我的媽呦,打死我也不嫁人。我這一輩子就跟著你,伺候你。沒有我,你咋辦哪?”
湘沅想起與雯兒一起的許多往事,眼中又滴下淚來,伸手抱住了雯兒,說:“雯兒,我也不能離開你。要沒有你,叫我咋辦呢?”
雯兒拿出絲巾,為湘沅拭去眼淚,心疼地說:“我的小姐,再不敢哭嘍。再哭,你就成孟姜女啦。快說,想吃點啥子,我去給你做。”
《菊花醉》第四章(5)
湘沅破涕為笑:“我想喝蓮子羹了,就做一小碗吧。”
三
回到自己的屋子,胡嘉寶尚未醒轉過來。
他思想起自己幾歲來到胡家,享的那福只怕連他祖宗八代也未嘗過。吃穿費用,讀書求學,哪裡有一絲煩惱?兄弟姐妹之間,也是兄親弟友,姐疼妹愛,何曾為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