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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王旦笑呵呵的說。
不行了,老了。老漢邊讓我們進屋,邊說,猛的見了我,回頭疑惑的問王旦:這位是……?
哦,這是市上來的,姓方,方作家……
貴客貴客,市上的領導也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來了,快請做。苗老漢說著拉過凳子,用袖子擦了擦,讓我坐。老爺子,我哪裡是領導?領導會是我這個樣子?我是個作家,就是記者,記者,您老知道嗎?
知道知道,不就是廣播裡說話的那些人嗎?苗老漢不屑的說。 一聽這話,大家都笑了。
這時候,苗長水和他的媳婦也都放下了碗筷,站到了老爺子的背後。爹,你胡扯些啥呀,苗長水直埋怨他的爹。又回頭招呼我們:王主任方同志快請坐。
見媳婦還站在那兒,苗長水瞪了她一眼:泡兩杯茶來,馬上弄飯去。
我正想說話,見王旦沒言語,也就把溜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苗長水的媳婦上茶的時候,我仔細瞄了她兩眼,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雖然常年生活在鄉里,但也是一朵水靈靈的花……該鼓的地方鼓,該凹的地方凹,收拾也利利落落,一點不比城裡的女人差。
這天晚上,我們就住在苗家,我和王旦擠在一個鋪上。屋是土屋,床是老式床,好…像有年代了,床圍子雕花,床頭是木刻的龍……這種床在城裡早絕跡了,如今在這裡見到,我的感覺親切極了。今晚我就睡在這種床上。舒服極了。你想想,木板上有草,那種挑了又挑,曬得乾乾的有一股陽光味道的麥草上鋪了被子,那感覺……嘖嘖,真是美的。
看著新鋪的單子,我打趣的對王旦說:不錯啊,王主任。
啥子不錯?他見我笑眯眯的樣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個人不錯啊,你挺有眼光的嘛,我不懷好意笑著說。…
王旦好像有點煩了,沒好氣的說:好我的方作家了,我不是給你說過沒那回事嘛。睡吧睡吧。說完,他也不管我,自己倒頭就大睡了。
我睡不著,滿腦子裡還是那個苗長水媳婦的影子。王旦見我還不睡,就說:睡吧,……明天的事多著呢。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和小蘭什麼事都沒有。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嗎,我當時包扶紅木的時候,見苗長水家只有三口人,地多,就用他家的地做示範田。再一個,就是他家乾淨。我這人就這怪毛病。只是有些人胡嚼,人傳人,傳開了。
我不信!……真啥事都沒有?我總覺得應該有點啥,便窮追不捨。
王旦拿我沒辦法,只好說:的的確確沒啥,不過你想想,我一個大男人的,你說……有這個心思沒有?有,但我有賊心沒有賊膽;小蘭嘛,我想對我還是有想法的,我有這個感覺,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但你想想,女人正當年,男人又常年不在家,她能耐得住寂寞嗎?
你老小蘭小蘭的,小蘭是誰?
小蘭就是苗長水的老婆呀,王旦不滿地說。我還想問,王旦卻來了說話的興致,骨碌一下子坐了起來:哎,哎,方作家,我也覺得這家人怪不兮兮的,苗長水才四十來歲,身強力壯的,卻不待在家,常年奔波在外,說是做生意,也不見掙多少錢來。還有這兩口子,都四十的人了,也不要個娃,我每次來,苗老漢都要嘮嘮叨叨的,說想孫子想的快瘋了……
見王旦認真了,我笑著說:說不定苗長水有問題哩,苗老漢借你王主任生一個龍子龍孫。
去你的,作家沒一個正經的,王旦邊說邊鑽進了被窩,不一會兒就鼾聲四起。我卻沒有半點睡意,偎依在被窩裡,靠床頭上,聽苗長水兩口子嘀嘀咕咕的聲音……已是夜半了,很小的嘀咕聲卻異常清晰,卻傳得很遠很遠……
迷迷糊糊的,一聲雞叫把我驚醒了。爭開眼睛一看,天已經放亮了。王旦睡得還像死豬似的,果然是常年下鄉的人,在哪兒都能睡得著。我不行,在城裡住慣了,猛子裡到鄉下了一點都不適應,早晨的一聲雞叫竟然可以把我吵醒。我想起床,但又怕主人家沒起來,就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白痴似的。
這時傳來了兩個人的說話聲,起初我以為是苗長水兩口子,仔細一聽又不是,是苗老漢父子在說話。爹,我還是今天走吧,過年時回來,掙幾個錢是幾個錢。這是苗長水的聲音。
走吧,走吧,誰讓你造的的這個孽呀,唉,苗家到你苗長水上斷後了,還要那麼…多錢有啥用?這是苗老漢的聲音。
爹,你是長輩,你再和小蘭說一聲,趁那人在這兒,先把種種上再說……這又是苗長水的聲音。小蘭?哦,他的媳婦。那個人是誰?這話是啥意思?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