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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堅起心思,想要學好向上,聽信理論,且造作感情以求與之相合,反為弄得一身病。《紅樓夢》裡賈寶玉病重,和尚來說會醫,襲人等把他身上帶的通靈寶石解下來遞出去,那和尚接住手裡只見玉色暗漠昏濁,不覺長嘆一聲道,青梗峰下,別來十五年矣,竟如此為貪瞋愛痴所困,你那本性光明何在也!我讀到這一節,回味過來,真要掩泣。
我在愛玲這裡,是重新看見了我自己與天地萬物,現代中國與西洋可以只是一個海晏河清。《西遊記》裡唐僧取經,到得雷音了,渡河上船時梢公把他一推,險些兒掉下水去,定性看時,上游頭淌下一個屍身來,他吃驚道,如何佛地亦有死人,行者答師父,那是你的業身,恭喜解脫了。我在愛玲這裡亦有看見自己的屍身的驚。我若沒有她,後來亦寫不成《山河歲月》。
我們兩人在房裡,好像“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我與她是同住同修,同緣同相,同見同知。愛玲極豔。她卻又壯闊,尋常都有石破天驚。她完全是理性的,理性到得如同數學,它就只是這樣的,不著理論邏輯,她的橫絕四海,便像數學的理直,而她的豔亦像數學的無限。我卻不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