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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長眉入鬢,薄唇輕闔,烏玉簪發,墨沉寬袍,分明是這般熟悉,那個一直存於心頭的關於他的面容的夢,終於在這一刻鮮活了起來。
溫西依舊坐在地,她手扶著地毯,嘴唇張張合合,眼中已經有淚水溢位,她仰著頭,淚水就流進了耳中。
胥長陵在她面前蹲下,伸來一隻手,撥開她潮溼的髮絲,下頜處隱隱的血管透出了青紅的色澤,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那些血管,輕聲道:“小西,你去找不良生了?”
這個聲音,這掌心的溫度……
溫西也伸手,她想去捏捏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胥長陵沒有動,任憑她的手捏著他的臉,再扯扯他的頭髮,最後她的手卻又去捏她自己的臉,“哎呀”一聲,終於哭出了聲,“師父,師父!”
胥長陵憐惜地擦去她的淚水,只是這淚水似流之不盡一般,將他的織金黑袍的袖口都染溼了一片。
“莫哭了,丫頭。”縱然他能夠睥睨足下萬物,又怎能皺眉去面前這個將他當做至親的女孩,她不過是個孩子啊。
胥長陵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地不似一個令人駭然的晉華攝政王,彷彿他再一次成為了那個溫言淺笑的江湖男子。
溫西哭得很專心,也很委屈,三年來,沒有這般酣暢淋漓地哭過,胥長陵輕嘆了一聲,將她攬進了懷中,再溫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還是這麼的愛哭。”
溫西自覺已經足夠的堅強,但終於再一次見到師父,彷彿一切坎坷都已經過去,只有無窮無盡的委屈想要透過這淚水流出,只想要他這般溫和的撫慰罷了,就算是一個夢,就讓她在夢中這般軟弱一次也好。
胥長陵將她抱起,再放到一旁的榻上,輕輕道:“哭吧,哭夠了就睡一覺,師父在這裡。”
“你不會又一聲不吭的走了吧?”她很是不放心。
“不走。”
“不許騙人。”
“不騙你。”
胥長陵的手指拭去了她滿面的淚水,儘量將自己的神態變得更為溫情。
溫西哭得打嗝,還是不曾放開胥長陵的衣袖,在他溫柔的話音之中,疲憊漸漸襲來,再沉沉地閉上雙目。
胥長陵抬起她的下巴,仔細地看著她頸上的血管,神情逐漸凝重而冷冽。
他伸出手掌,飛快地在溫西的肩胛處與肋下拍打幾下,溫西的呼吸慢慢變得沉穩無比,淚水也不再溢位,只有眉頭些許的輕痕,帶著微微的不安,他用手指輕撫過她的眉間,似要將這摺痕撫平,只是任憑他的指腹揉過,這一絲愁緒也不曾消退,他心中輕輕地嘆息,再將溫西捏得牢牢的外衫給脫下,蓋在了她身上。
等他出了胡圖讚的寶帳,賀蘭奏光從一旁過來,笑道:“攝政王大駕,正是我瑤洲的榮光,小王已備下豐盛宴席,請攝政王殿下今夜開懷痛飲。”
胥長陵亦同他笑道:“不必了,等我公主前來之時,孤再向汗王賀喜。”
胥長陵沒有在烏戎王庭停留,他將依舊昏睡的溫西抱上了馬車,就又離去了,賀蘭奏光聽到屬下回稟,胥長陵帶走的女子之前在大王子日拓的帳中。
但大王子在胥長陵來之時,卻帶著姬妾去了向日河源打獵,這女子究竟何人,竟讓胥長陵千里來此,似乎有些事情,在他背後已經悄悄發生,這讓賀蘭奏光不免有些若有所思。
溫西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卻是在一陣車輪聲聲中醒來,這場睡眠漫長無夢,乍然醒來之時,她有些迷茫無知,低下頭,手握成拳,還緊緊拽著一件墨黑繡金絲虺紋的衣衫,她猛然間驚醒,四下相顧,卻是一輛十分寬闊的馬車,胥長陵坐在一旁,正看著她微笑。
“師父!”溫西猛地抓著他的手,透過車簾的明光照在胥長陵的面上,他本來微皺的眉頭緩緩地舒展,“怎麼了?睡得不好嗎?”
溫西搖搖頭,“我以為是在做夢。”
“怎麼會呢?”胥長陵輕輕笑道。
溫西看著他,細細的打量,面前男人的面容與三年前並沒太大的變化,除了他的衣著與如今雍容的姿態,“師父,我……”
胥長陵面有詢問地看著她。
溫西卻猝然鬆開他的手,面色幾番變化,師父他,不再僅僅是她那個猶如溫泉與山嵐般的師父了……
胥長陵將她的神情都納入眼中,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態,只是微笑著。
溫西撇開目光,又揉揉自己的眉心,“師父,我睡了多久?”
胥長陵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