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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大風依舊呼嘯,這風從遙遠的北方而來,帶著北方的寒冷氣息,溫西站在祁連城並不算高聳的土城牆之上,望著極北之遠天際與大地交匯之處,雲層濃重,不見星辰。
她至今一切都隨於命運,而這命運卻如浪多變,此刻站在這裡,令她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祁連城不像中原的城市有宵禁的規矩,那些圍坐火堆的醉漢能夠喝酒吵鬧到天明,城牆下不遠便是市場,吵嚷聲不停地傳來,但是何日敦父子已經不在那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想必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會告訴她,溫西惦著短劍,她沒有去質問日拓的打算,那隻會讓日拓覺得他手中的籌碼十分的有用,這個人如同豺狗,死死地咬著他認為一切有用的東西絕不松嘴。
明日……
她想了想,忽地,在眼皮下不遠處的一座帳篷裡,出來一個人,天暗看不清衣著,但掛在帳篷外的馬燈微弱的光線在他的面上一閃而過,溫西立刻認出了這個人,是那無名者!
這裡不是烏戎王帳,不過是流民聚集的地方,他在這裡做什麼?
溫西欲提氣跟上去,但卻立刻發現有這打算的並不是她一個人,無名者的身後,很快的跟上了一個人。
溫西若有所思,在跟人的那人的身後,與他拉開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無名者走得很快,步伐飄忽而詭異,他的模樣幾乎不算有任何走路的動作,卻瞬間能移數十步,而跟著他的那個人,似乎更為高明一些,他的動作很輕,身影與腳步幾乎能夠融入夜風。
溫西怕被發現,將距離漸漸拉開,但她很快發現了,這裡的帳篷一座連著一座,相隔有遠有近,還有牛棚馬棚,很容易令人迷路,而那個無名者,在這裡已經兩次穿過了同一座帳篷的外的小路了,他在兜圈子。
不知道是他小心的緣故,還是發覺了有人跟蹤。
那個跟著他的人很有耐心,即便在這雜亂的帳篷群中走了許久,他依舊跟著,沒有追上去去攔截無名者,無名者在這附近穿行了好幾圈,才換了一條小路,向著王帳的方向而去。
溫西停在路邊,看著那個跟人的人無聲無息地上前,在王庭外連綿的厚皮帳外攔住了無名者,無名者顯然沒有發覺一路被人跟蹤,他驚了一驚,立刻想出手對打,但是那人武功更高一籌,一柄長劍直接橫在了無名者的咽喉處,道:“沒想到昔日的下伊大風城中可呼風喚雨的呼則勒之子,今日竟成了賀蘭奏光小妾的侍從,真是可憐的很。”
無名者抬頭看眼前的人,是個年輕的男子,穿著一身普通的長袍,帶了一頂普通的皮帽,但是他的身手並不普通,他的口音也不是這裡的人,――這是一箇中原來的人。
他看著他,年輕人橫在他咽喉的長劍依舊寒光凜冽。
無名者的頭髮編成的無數根小鞭垂下,幽幽的夜色中,根本瞧不清的容貌與神態,但是他應該很生氣,很憤怒,不知道是被劍指著咽喉,還是這年輕人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的手微微抿了兩下,再做了一個非常細微的動作。
但在他的手還來得及抬起的時候,突然從二人身後衝過來一個人,緊接著,一條長紗巾也隨之揮來,擋在了二人之間。
年輕人立刻覺察,無名者的手若是抬起,他手中的東西也一定會向他灑來,但現在已經被那一條紗巾全數擋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苦味,是毒!他立刻退開了數步。
無名者不妨還有一個人,不由失色,飛快地跳進了皮帳圍牆內。年輕人看向揮來紗巾的人,是個女子,她已經壓低了風帽,無聲無息地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姑娘?”他開口,想要叫住她。
但是溫西沒有停下,這個年輕人,她認得,他也認得她,他是駱鋮的侍衛,雀。
“姑娘,且留步。”雀又叫了一聲。
溫西腳步不停,飛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雀追不上她,他收回劍,想了想,向著來的方向回去。
溫西遠遠地看著他離開,面無半點表情,駱鋮這兩年一直派人找她,她都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找她,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他了,冷疏竹已經死了,他們便再沒有什麼見面的必要。
溫西捏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著,面上無端地留下兩行淚水,那種不能抑制的抽痛又從心口蔓延而出,兩年前那場她幾乎覺得永遠也不能停止的風雪又穿過了漫長的時光,冷得她幾乎哆嗦。
翌日,她醒來之時,入鼻地是滿滿的牛乳脂膏的香味,她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