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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是麼?”舒陽公主又開始冷笑,“母親倒是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管誰登基作皇帝,您都是奉養在安然殿裡的先皇妃。”
林貴妃已經沒有力氣同女兒生氣了,只是苦笑著道:“我還能怎樣呢?”
舒陽公主便道:“母親這些年,在父親身邊看似受無限榮寵,但事實如何,只有您自己知道。”
林貴妃猛地一咬唇,皇帝近年來老邁多病,喜怒無常,她說是受寵侍駕,其實不過是個身份高一些的奴婢罷了,他可打可罵,不時還要被充當成、當成賢妃,被他凌辱一番,她的眉宇是有與幾分與賢妃想象,但只是這樣,她受了無數的屈辱,她不知道為什麼皇帝這麼恨賢妃,恨得殺了她挫骨揚灰都不夠解恨。
舒陽公主悽悽地道:“父親他、不會容許母親帶著他的秘密活在世上的……您難道沒有看清麼……”
林貴妃心神巨震,但很快又頹然了,她就算看清又如何,入此宮門,一生榮寵皆非自身。
舒陽公主的嘴巴開開合合,道:“我們要找一條出路,程臨王卻不能給我們這樣的出路……三哥他……他……。”
林貴妃給周王送信,已經數日,龐原還沒有半點訊息傳來。不說舒陽,林貴妃自己也是心急如焚。
林貴妃已經很是混亂,急忙同女兒道:“你三哥現在手中有兵馬,也許他正有謀算。”
舒陽公主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罷了,她有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場亂局之中應該怎麼辦,但是她整日到處打聽各路訊息,比林貴妃還是腦子清醒一些,周王若是有所謀劃,絕不會到今日還不曾有半點動靜的,龐原郡傳來的戰報勝少負多,如今入冬,那處戰局已是膠著,令皇帝大為惱怒。
舒陽看著釵環都有些凌亂的林貴妃,抬手替她扶了扶髮簪,似下了極大的決心般道:“母親,我不會坐等著死的,也不會讓您死!”
她說完,卻一轉身,跑出了門。
林貴妃不敢大聲喊她,急得一跺腳,只得作罷。
騰麟殿外,厚實的積雪已深及盈尺,健壯的力士正在清掃,那守在殿外的老內侍望著飄飄而下的鵝毛大雪,也不禁感概,多少年了,上一次這麼大的雪,應該還是先帝大行那年了吧。
殿內有宮樂飄出,陳王沿著玉階緩緩走回來,地下才清掃了不久,卻又立刻鋪了一層雪,他身後便留下了一行淺淺的腳印。
宮宴之中,沒有多少故事,只有皇帝與九明王不時的說話,旁人也聽不清,本來提著心的諸人有些鬆了口氣,見陳王回來,卻又開始神色各異起來。
一直裝作糊塗的梁王不自禁地端起酒盞放到唇邊,似乎是在掩飾著面上一絲怪異的神色。
宮中肅穆,連最會說笑取樂的獻君侯都不敢提聲,而入口的那些甜酒也根本醉不了人,除卻聲聲陣陣或婀娜或鏗鏘的雅樂,實在是令人無趣的很。
陳王重新入座,皇帝忽然對他道:“鋮近前,奉九明王酒,寡人不勝酒力,你可代勞。”
這話說得十分的自然,代替父親向長輩敬酒,沒有任何兒子會去推脫,但皇帝不會這麼親暱的對待陳王,其他聽見這句話的人登時都有些詫異,那不曾聽見的人見陳王恭敬地起身,緩緩上了丹墀,接過皇帝近侍捧上的酒,再向九明王走去之時,也不由自主放下了自己的杯箸,皆屏息,動也不敢動了。
這酒……很香,很澄淨,香地沒有任何的雜味,淨地宛如一汪琥珀,陳王捧著去向九明王獻上,九明王欠身接過,對他低聲說了一句:“此酒甚好,先帝也喜。”
陳王看了他一眼,眉目間無有動容之色,只是微微點頭。
皇帝便道:“叔父說了什麼?寡人不曾聽清。”
九明王飲下酒,捧著胸口撥出一口滿是酒味的氣息,醉醺醺地踉蹌了一下,寧德伯忙上前扶著他。
皇帝便令陳王上前,“鋮近前傳話。”
透過輕歌妙舞,可聞殿外的細雪之上有無數的腳步踏過,陳王輕輕地撥出一口氣,他一步一步向著殿上而去。
殿中氣氛頓時一凝,在九明王下首的梁王幾乎要站了起來,他才抬了抬屁股,猛然回神,又坐了回去。
陳王的腳步不急不緩,連印在地毯上的痕跡每一步都一般深淺,他踏上金階,立在皇帝三步之外,欠下身去,道:“回稟陛下,九明王方才說――”他的話音不大,也不算小,但在皇帝聽了一半的時候,猛地抬手指著陳王,忽然手握著胸口,大喝一聲:“孽子!你竟敢――”卻上氣不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