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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要問你一件事。”他終於開口,也已經放棄了迴避,也許自那金蓮終於將要開放,他便已經明白一切也到了結束之時。
溫西道:“你問。”
了明換了個姿勢,彷彿在整理了一下心情一般,“你此番前來,可曾明白自己為何而來?”
溫西微微低了頭,“和尚,昔日你同我師父對弈,棋盤中廝殺過後,棄子堆了滿匣,你們可分得出勝負,然那些早已下場的棋子,卻是再沒了機會。”
了明輕道:“我明白了,只是你改變不了。”古往今來,有多少人不是俗世之中的一枚棋子?
溫西道:“人生命運,執棋的人是任何一人,淪為棋盤之中棄子的也可以是任何一人,無論是我師父,還是魏太子,或者你,或者我,天下任何一人,和尚,我是改變不了,若是活著便是等死,難道便只能束手服輸嗎?”
了明輕輕笑了,他道:“你能做什麼呢?”
這不過一句問話罷了,卻透著無限的悲涼之意,了明的語氣很是平淡,他帶著幾許笑意,問出了這般令人絕望的問題,你能做什麼呢?
手中的茶碗早已經涼透了,天邊的晚霞也終於斂盡了最後的餘輝,了明點起一盞孤燈,照不亮禪房,只有他與溫西的兩張臉龐。
“所以我來找你,起先,我認為你能夠解救我師父,也許也能解開東魏與晉華之間,那越拉越緊的繩結。”溫西現在卻已經明瞭,了明並非那個解救之人。
但她很明白,胥長陵與駱鋮之間,終究會有一天在廝殺場中血流成河,這局中,沒有任何人是勝者。
了明拾起蒲扇,又開始輕輕搖晃,“你高看和尚了。”
“不。”溫西語氣忽然凝重,她又道:“和尚的本事,只怕非溫西能夠想象,天下廣大,你可以去任何地方,為何要來這裡?世人千萬,為何要結交我師父?”
了明呼吸輕輕淺淺,他沒有之前顯露的驚心之態,他只是有些沉思。
燈火太近,被他的氣息攪擾,不停地搖晃。
“小西,你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女子。”了明輕輕道。
溫西一愣,看著他。
了明輕笑起來,神色也變得和煦,燭火映著他的雙眸,這其中想是亦有光輝。
“你永遠不會知道世上為何會有那樣的女人的,那並非是人口中筆下可以描繪出的人物,或許只能存在於夢中,一場美好的噩夢之中。”了明說著,帶著幾分苦笑。
美好的噩夢……
這真是絕然矛盾的言語。
“她的美麗若非親眼所見,遠不能夠想象,她善變,不可捉摸。她一張口,便是謊話,一個眼神,就能夠勾起陰謀。”
溫西看著了明,他時而輕皺眉目,時而綻露笑意,他變得好似一個有個煙火氣息的凡夫俗子,而非清冷山間的一位佛僧。
“這樣的女子,總是令人慾罷不能的。”他最後笑著道。
“我與你口中的這個女人並不相似。”溫西道,她不聰明,不美麗,沒有玩弄人心的本事,也不曾有編織陰謀的野心。
了明搖了搖頭,他道:“是因為你們的眼睛,你想是不知道,你的眼睛,與她很像,就算萬千謊言之中,我也能看到其中的一抹真誠,對著這樣的眼睛,我拒絕不了,也欺騙不了。”
眼睛……
溫西從未知道。
了明嘆息一聲,“我從晉華而來,剃度之前十來年的俗世生涯,我已經視為前塵往事,再難回憶,若是你問,我也無法作答。”
“那之後呢?”溫西問道。
“之後……之後……我始終記得那年湯池金蓮開放之時,池畔那個女子的背影,一連三日,她總是清晨而來,日落才去,對著池中蓮花凝視,也對著池水顧影自盼,她想是知道自己的美麗,也善於利用這樣的美麗。第三日,太子胥長陵前來佛院中尋一本古經書,閒雜人等都已經迴避,只有她,徘徊在池畔,令人心蕩神怡……”
了明說著,有些感慨,有些悲傷。
溫西秉著氣息,終於恍然,“是你,助她見到我師父!”
了明泛起些渺然的笑意,嘆道:“我說了,我拒絕不了她。”
溫西忍不住問道:“她是誰?”
了明搖頭,道:“我至今已經分不清,那究竟是夢,還是真實了,她是誰,其實無關緊要,人總是為心中執念牽引,她是我的執念,也是胥長陵的執念,還是每一個因她顧盼之間失魂落魄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