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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
——然而,當時場內,幾乎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聽柯桃棄劍,全場靜默半晌,忽然炸開了鍋,迴盪著全是“搞什麼啊”“退票”“還我銀子”的聲音,還有男人當場跳到內區大罵柯桃沒種懦夫膽小鬼。
就在這樣的嘈雜中,秋函的長睫毛難以置信地撲閃了一下,又閃了一下,摁了摁太陽穴問裁決:“我贏了?”
裁決方一點頭,他邊一鬆氣——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驟然癱軟下去。
全場譁然。
柯桃眼疾手快,搶上前去,接住了他,在“柯桃去死吧”“還TM是不是男人”“倒戈啦判門啦這到底算神馬”的槍林彈雨中,扛著秋函,一步一歪地挪過了半個場地,把他交到前來接應的季彤和楚雲手裡。
“小桃對不起。”
在挪騰搬動中,秋函到底清醒了一點,出口便是這句。
柯桃不答話。
秋函不死心地連著叨唸了兩三次,柯桃只得擰著眉點頭表示聽到了,把他繞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挪下來,移到季彤的脖子上去。
到底氣不過。
回頭走了兩步,柯桃猛地轉身,躥到松派林掌門面前,狠狠地豎起了中指。
身後出來兩個雙劍組的弟子護住了自己的掌門,卻沒有人出手阻止他——除了林掌門之外,勝利方與失敗方的臉上,莫不帶著巨大的哀傷。
有人說,這是一場慘烈的沒有勝利者的對決。
也有人說,這是一場悲壯的沒有失敗者的戰鬥。
更多人用“慘勝”這個微妙的名詞,來總述這宿命般的開頭,激烈的經過和突如其來悲劇性的結尾。
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是松派那位急功近利的林掌門,讓一場本該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動人心絃的經典單劍對戰,變成了一次沒有過程只有結果的鬧劇。
激憤的群情終於平息下去,工作人員上來清整了場地,更換裁決,劍客熱身,第二場“第一雙劍”的對決,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
所以說,觀眾是善於遺忘的群體。
場外秋函慘白的臉上,還帶著疼痛的表情——那邊元亮一站上場,觀眾席便拋卻了所有的不滿和憂慮,又一次掀起了驚天動地的喧囂。
章池踏在地的腳步並不穩健。
楚雲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跌跌撞撞的步伐,終於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師兄,連站都站不穩,這劍還怎麼比?”
章池回頭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別說,我還真有點……那個什麼,唉,想當年,我剛出道的時候,還打青年劍會的時候,第一次遇到元亮,被他三劍就直接挑出場外,你說我能不……”
“嘛,”楚雲放下劍袋,把劍袋裡十幾柄劍,按照某種順序,一一插在場邊,“我們不是一直贏到現在了嗎?”
“之前的對手,”章池皺眉苦笑,“和這不能比啊……你這是?”指了指被插在地上的劍,“換劍?”
——換劍,是單劍的一項傳統技術。
因為對劍的過程激烈,對於兵器的消耗大,賽劍經常在對站中折斷。而在單劍的對陣中,若是折了劍,沒有另外一個人能幫忙暫時低檔攻擊,若不能及時更換,便無還手之力,直接落敗。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單劍的劍客在對戰前,往往在場邊插上好幾把劍,以便折劍時抽身替換。——更有甚者,曾有前輩劍客,根據場上不同情形,更換不同重量、長度的兵器以應對,讓自己始終從風格路數上剋制對手,立於不敗之地,發展出別具一格的“換劍流”。不過,這個流派修習起來,需要掌握的劍法風格太複雜,對於場上的觀察力和應變能力要求也過高,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成功模仿,成為了“記錄在教學卷軸裡的歷史”。
在雙劍中,兩個人可以互相為同伴創造到場邊更換兵器的機會,所以對於這個環節,就不是要求的那麼嚴格了。
“嗯。”楚雲點頭——他原是單劍出身,對於換劍可以算是頗有心得。
“我們是……雙劍吧?”
“戰術這種東西,不拘單劍雙劍,能贏就行,對付那樣的人,”楚雲的下巴往元亮的方向一擺,“常規的戰法難道能奏效?”
“也是……那你昨天說的……”
“等等,”楚雲望著元亮的方向,忽然愣住了,“那人是……”
元亮的身邊,一個削瘦頎長的身影,卻並不是鏡明。——楚雲的聲音顫抖了。
“蕭元亮的搭檔啊,”章池答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