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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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白晝,帶著我左彎右轉,一刻不停,“因為那是江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方便救人。”
我不禁肅然起敬:“想不到你竟會有夜眼……原先我還以為那隻不過是武俠小說家的杜撰。”
司徒飛似在黑暗中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你怎麼突然變呆了?看來這地方的風水果然不好——能在夜間視物的紅外線眼罩,黑市上要多少沒有?”
慚愧。我咳了一聲:“不如也給我一個?”
“抱歉,我只帶了一個。”司徒飛象是皺了皺眉,“你的傷很痛?”
——我和他鬥嘴到現在,他知我也知,不僅僅是為了無聊,而是因為我的傷口實在痛楚,若不找些事來分心,只怕在半路上就會支撐不住。
“嗯。”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反正也瞞不過司徒飛的銳眼,“不過你放心,從這裡到大門口,我還走得下來。”
話音未落,身子一輕,竟已被人貨物樣俯扛在肩上,耳畔傳來司徒飛不耐煩的聲音:“你還真是麻煩。早說了不是都省事?”
我腦袋朝下,好一陣氣血翻湧,兼之腕傷疼痛,半晌才回過神來,苦笑道:“早說了我只怕會死得更快……”
司徒飛的身軀突然微微繃緊,似野獸般的警戒和殺意自然流露。我心中一凜,不意外地聽到身後傳來冷冷一聲喝令:“站住。再不停,槍可不長眼睛。”
司徒飛腳步一頓,我還以為他要說話,誰知他如豹般向前低低一竄,傾刻間已躍過轉角,脫離了背後槍械的危脅,看也不看,反手向後就是一槍。
一聲模糊的悶哼。
我心中一動:“他不會死吧?”
“你擔心他?”司徒飛步伐加快,出口處似可已見有微光,“說來也怪,看氣勢這人倒也象行家,怎麼做起事這樣傻——這時候能用喊的麼?早該暗暗一槍先遞了過來——我沒殺他,見他呆得有趣。”
那人只怕不是呆。我暗暗嘆了口氣。三號,你是不想在黑夜裡誤傷了我罷?
不願多想,強打精神微笑:“你車上有繃帶麼?”
車上不僅有繃帶,連消毒藥水鑷子剪刀都一併齊全,司徒飛儼然變成了半個醫師,煞有介事地在我左手上塗塗抹抹,最後扎牢束住,拍胸脯向我保證絕不比醫院裡治得差。我半信半疑,只是此時人在刀板,又有何法子,只得任他試驗,內心祈禱便了。
江上天和柳五還沒露面。司徒飛開著車,車燈雪亮,照出兩抹雨線,在荒野裡疾馳,也不知要開往何處去。
我昏昏沉沉蜷在他身邊的座位上,皮椅已經放平,倦意一波接一波湧來,我幾乎便要睡去,心底卻隱約仍有不安:“他們人呢?不會出事吧?”
司徒飛笑了笑,看了眼我,突然一嘆道:“浮生,我總算知道你當年為何會輸給你弟弟的原因,你並不是手段不如他,而是沒他狠,沒他捨得下手。”
我動了動嘴角,算是笑容:“何以見得?”
“我雖去晚了一步,不過就看現場,當時的情景也能想出來,定是你先用槍脅住他,是麼?”司徒飛唇邊多了絲冷峻的線條,“婦人之仁……就算你不願殺格雷,要留他的命談判,至少也該先確定他已喪失反擊力——槍在你手上,斷他兩條臂,不費事罷?”
雖然不知司徒飛為何突然要苦心教導我,也不認為我所做之事需要經他認可,雨夜漫長,百無聊賴,我還是閉了眼,舒服陷在軟椅中,嘆道:“你不知道,格雷的性子太過高傲,又激烈無比,若我將他逼到死角,他非但不會降,而且會與我同歸於盡——何必呢。”
“你不恨他?不想報復他?”司徒飛挑起眉,不以為然,“還是不敢?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換了我,早將他剮了。”
我哼了一聲:“孔子以仁治天下。”
司徒飛對我的話嗤之以鼻:“別裝大尾巴狼。都當只有我們黑道會殺人,其實你們這些從商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千方百計逼人破產,吞併企業,股市動一次不知有多少人跟著跳樓,哪裡又少了?我就不信當日你為你的家族打天下時,心會不狠,手會不辣。”
我懶得理他這譏世大論,翻了個身,調整到更舒適的體位:“你偏激。這可不是好事。我實告訴你吧,我倒沒那麼多想法,我只是太累,負擔不起更多激烈情緒,不想一輩子負著枷鎖,所以統統放棄——說到這裡,我倒想問了,你既這麼果斷絕決,為什麼沒有一槍擊斃格雷,斬草除根?縱虎歸山只怕無論到哪裡都是大忌吧?”
司徒飛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你真想知